要不是两年前提交了极为正式的书面声明,让弗朗茨在她和贡德勒古伯爵之间选择一个留下,皇后恐怕永远不会回维也纳了。这份等同于独立宣言的文件,让她重新获得了正面对抗皇宫保守势力的力量。【2】
她想说弗朗茨,正是这种直入皇帝心底的美貌才帮她获得了现如今的权力,但话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内科不是卡维的强项,但基本判断还是能做到的。卡维先稳住她的情绪,尽快看完了所有病历记录,也发现了许多不合理的地方:“您的身体本来就很虚弱,从我个人角度来看,您的饮食起居和日常生活习惯都太过极端。”
“卡维医生,我希望你能明白,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现在头晕得厉害,也有咳嗽,但感觉和六年前完全不同。”伊丽莎白拿起手绢挡着嘴,小声咳嗽了起来,“我很清楚,自己确实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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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伊丽莎白第一次真正谈论自己儿子的经历,也让卡维基本明白她为什么会常年染病。
卡维还没开口,伊丽莎白就做出了解释:“那是几年前的诊断了,当时肺结核确实很严重,传言都在说我快死了。好在已经康复,而且因为玛丽安娜出现在维也纳,我的精神状况也好了不少”
“然后呢?你知道我现在是怎么了吗?”
卡维上前两步,获得了她的允许后用手搭了额头,然后又让贝格特取来了温度计:“38c,有些发烧,可能是巴黎忽然降温着凉感冒了。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肺结核的复发,总之您需要彻底的休息,布达佩斯肯定是去不成了。”
“我也不想回维也纳.”
卡维明白她的意思,不是不想回维也纳,而是不想见到皇宫里那些条条框框,还有那位婆婆。他想了想,建议道:“那就在瑞士待上几天,苏黎世大学医学院里也有不少医生,医疗条件不算差。或者,也可以写一封信,让斯科达教授赶来帮您诊治。”
“瑞士.”伊丽莎白叫来女侍官玛蒂尔德,轻声吩咐了两句,“好吧,就先在这儿留住几天,希望身体能有所好转。”
站台外完全是另一幅景象。
刚开始,卡维的突然离开只是列车停靠期间的小插曲。但随着时间推移,没人在意的小插曲变成了命运交响曲,有种被命运扼住咽喉的无力感。
他们各有各的计划,不管谁占先,只要卡维还在苏黎世就有办法。
可要是卡维走了呢?
最遭殃的就是维克多。
他的小银行处在破产边缘,要是再没有客户,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远在巴黎的兄弟也不是什么大善人,现在还愿意帮忙,要真没救了反而会踩上两脚。
他原本计划一接到卡维,就去订好的酒店吃晚饭,然后再去温泉谈谈那些“收藏品”。随着卡维上车的时间越来越久,他开始变得烦躁,先是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然后又忍不住点上雪茄,缓解压力。
他越紧张,旁边的古斯塔夫父子俩就越安心。
卡维的收藏品已经进了他们的银行仓库,此次来苏黎世只是签约+休假。当然,卡维不下火车挺令人遗憾的,毕竟没法谈下一步的合作,但不管怎么样,总比被维克多抢走这么一位大客户来得强。
市长罗斯特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
说是市长,其实是原市长暴毙后临时拿来顶替的代理,身后没什么靠山,资源约等于零。苏黎世虽是瑞士第一大都市,却完全留不住那些喜欢往阿尔卑斯山度假区跑的贵族名流们,成了彻头彻尾的交通中转站。
钱赚得倒也还行,但真正进城市财政口袋的并不多,离他所设想的大城市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好不容易等来了卡维,听说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他早就做足了准备,肯定得搞好关系才行。万一真能谈下几笔生意,也是不错的政绩,为自己将来正式接棒打好基础。
卡维迟迟不下车,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在紧张之余,他也没少做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