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的一场风波也就过去了。原本常师德还有些疑神疑鬼,深怕自己伟岸的形象被人取笑。后来才发觉土著们对此事根本没有八卦的兴趣,连文秀第二天也照旧若无其事的来给他送洗脸水。大概正如廖大化说得:这种事根本不算一回事。
第二天,两人继续坐轿子,由起威镖局的一干人保护着,用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陆续巡视了名下的各个甘蔗庄和糖寮。初步把情况都了解了一番。期间旅途劳顿,风尘仆仆也不必细说,还遭遇了几次强盗的拦路抢劫,好在有起威的镖师护卫,有惊无险的都过去了。
各个庄子和糖寮的情况大同小异,有的还留下几个长工,有的干脆人去楼空。文同现在已经知道了雷州的糖业生产情况:这里是典型的庄寮结合型的。没有单纯以以加工为业的土塘寮。都是某个甘蔗田较多的蔗农或者地主开办的依附于甘蔗庄,也有蔗农们合股开办的。土糖寮以加工自己地里出产的甘蔗为主。兼顾对外加工。设备的使用率很低,所以无一不是规模小,设备简陋。
甘蔗田种植不是农村常见的租佃制,小块的土地由蔗农自种自收,农忙的时侯请几个短工;大块的完全是由地主雇用长工种植管理,已经有了农业雇用劳动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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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土地一旦易手,土地上的劳动力就全部都消失了,和一般租佃制下换地主不换佃户完全是两回事。这就对补充劳动力提出了迫切的要求。
这天一行人回到了徐闻的庄子上。正好张信作为广州站的联络员也来到了徐闻。作为雷州白糖的未来主要销售商,广州站对此也是极其重视的。
根据广州站的提议和执委会的批准,文同和常师德正式在徐闻建立了雷州糖业公司。开办糖业公司的资本由广州站调拨。徐闻城外的甘蔗庄将作为公司的总部。文同计划在徐闻进行糖业改进试点。
“能出白糖吗?”张信对这个问题十分在意,再三的询问。
“没问题,能出比广东任何一家都好的白糖。”文同对此极有信心,“不过在价格上要有优势,就得看机械部门有没有办法帮我们造设备了。”
“有英国人最近到广州了。”张信告诉他一个讯息,“他们很小心,正在寻求购买商品,白糖也是一个大宗。如果能赶在四月之前出糖,卖掉二三十吨不成问题。”
“可以,不过我要广州站给我足够的人力。”文同说,“在本地补充劳动力很困难。”
“要多少人?”
“至少得三百人。”文同的计划书里,这一批人将作为甘蔗农场和糖厂的第一批工人。每个庄子至少要补充二十名左右劳力,有糖寮的庄子还得更多一些。
“都要壮劳动力?”
“妇女和孩子也要。这样能够拘绊青壮年。再说广东福建的农家妇女都很能干,体力也好,我看不比男人差。对了,再找十名左右有养牛经验的人。”
“行。给你五百人都可以。”张信一口答应。因为移民工作的不断进行,临高的接收能力已经出现缺口。一个净化周期是40天,而临高的检疫营地总共也只能同时入住四百人左右。不少已经招募来的移民就只能被安置在广州,等候发运。广州站为此在郊外设立了一个类似隔离检疫区的村子,在那里进行一些初步的“净化”工作。营地里现在已经滞留了一千多人,为了防止当地官府起疑,郭逸已经在设法尽快把他们送走一些。
“五百人我怕接收不了。”文同说,“先三百人吧。这里千头万绪的事情太多,我还想再从临高要些干部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