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继续表示否定,在博铺最不缺的就是鱼虾。
招待员最后亮出了杀手锏:“有油炸花生米,农场新收得花生。要不要?”
“来一碟。”农场在河岸砂土地上种植的花生收获了,因为主要做油料作物用,食堂里从来没供应过,想不到咖啡馆里居然有。算不算是变相卖“高价商品”呢。
马甲从兜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一张点券来――他每月领到手的现金点券早就花光了。不过这里可以记账消费:当班的女售货员要了他脖子上挂得身份牌,一笔一画的抄下了上面的号码和编号。再记上消费金额,让他签个字。到月底的时候自然会在在他的账户里扣除。至于账户里现在到底有多少数目他压根懒得过问。
红薯格瓦斯喝起来有些酸,不过泡沫丰富,这里卖的格瓦斯是泡在井水里镇凉过的,口感清凉。不失为消暑的好饮料。油炸花生的味道很熟悉,一下把旧有的回忆都勾引起来了。正在唏嘘间,只见几个宅男模样的穿越众一一进来和他打招呼。来人正是“法学俱乐部”的成员。
先到的是个叫安熙的宅男胖子――他是属于少数在这一年里吃得差,干苦活,却还依然保持着伟岸身材的人物。但是安熙混得很不如意――他在现代时空学的是法学理论专业方向的,被执委会中的不少人视为“废物中的废物专业”,仅次于宪法与行政法专业,后者因为带个行政法,还受执委会高看一头。
这一年来他基本就是在码头上干活。虽然安熙心里一直对执委会的对待他的这种态度耿耿于怀,但是干活还算卖力,时而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把“我是革命螺丝钉”以及“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这两句大众俗语挂在嘴上,不时还会为执委会的一些引起异议的政策辩护。安熙以为执委会看到他无比端正的态度,多少会给他一个不错的领导岗位干干,结果差不多一年过去了,他这块金子还在码头上当货运监理员。这下他的心理严重失衡了,居然立刻加入了法学俱乐部这干过去他不大愿意接近的小团体。
安熙一加入就很卖力,不但四出去串联法学背景的穿越众,还搞了个俱乐部共同纲领之类的东西。原本陷于清谈局面的法学俱乐部有了这样一位人物的加入,显得有活力多了。在一次俱乐部的会议上,他提出“天下法学是一家”的理念,把所有有法学专业背景的人,不管他从事什么工作,都吸收进法学俱乐部。
“象莫部长这样的人,就应该请他经常来我们俱乐部发个言什么的,请他当名誉顾问也不错的。”
此外还有搞印刷出版,兼营审讯工作的周洞天;在计委任职的程栋……其实仔细数起来,穿越众里有各种法学学位的人还是不少,也很有几个身居要职的人物。
“我们法学俱乐部不能搞成‘低调俱乐部’,”安熙在一次聚会中口沫横飞的说道,“要把有地位,有社会活动能力的人都吸收进来才能形成有力的‘院外集团’,否则一群人一天到晚喝酒说怪话能有什么结果?大家总不能指望马甲的好运气再突然降临一次吧?”
马甲被突然提拔当海关关长的确是很偶然的。
众人虽然对安熙的做法颇有鄙夷之感,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马甲一直是法学俱乐部的秘书长,虽然他当了海关关长,还是保持着参与俱乐部的活动。安熙的活动,在马甲看来有他的作用,起码这个团体里有人在干事实。老是在俱乐部会议上瞎掰一些什么“土著权利法案”、“继承法”、“土地法大缸”,以及为穿越国对私有财产该如何保证,穿越国未来到底是应该是联邦共和国、贵族共和国还是邦联共和国的法理问题进行云山雾罩的讨论要有用的多。
在安熙的积极活动下,莫笑雨已经正式接受俱乐部的聘书,当上了顾问。周洞天也说考虑考虑――说起来不少人接到邀请的时候还觉得挺有面子的,民间团体来请当顾问,这在穿越集团里还是头一遭。
不过此次会议没有顾问的身影,纯属俱乐部人员的会议。
马甲和大伙打过招呼,换了个可以坐多人的大台子。
“今天我请客了。”马甲颇有豪情,“大家敞开喝……”
“敞开喝酸溜溜的格瓦斯。”有人讪笑道。
“听说雷州那边有朗姆酒啊!”
“有倒是有,朗姆酒都给执委会运到澳门去卖了。”
“草,还是先尽着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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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花钱的格瓦斯还是不错的。马甲发啥财了,这么大方?”
“你们还不知道?”安熙的消息一贯灵通――他下了班之后经常在执委会的各个部委办公室之间流窜。
“马甲现在当上了海事法院的院长了!”
一种高兴、羡慕、妒忌乃至嫉恨混合在一起的强大气场扑面而来。马甲不由得强颜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