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黄禀坤这个人很不好对付,他不是无知小儿,打过仗,杀过人,又是秀才,家里又是临高的土豪。有文有武有财势。拉拢他不吃,威胁他不怕。过去双方一直是抱着进水不犯河水的态度,过得去就完事了。
这次陈明刚要借着澳洲人的势把大户们压服以榨取更多的好处,黄禀坤要借着反“丈田”的事要澳洲人难堪,两者就这样对上了,而且开始一步一步的升级起来。
就连亲手掀起这个波澜的邬德自己也没料到,原本打算让陈明刚“恶贯满盈”的一个计划,会激起全县方方面面的反应,最终形成一个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局面。
陈明刚立马叫来轿子,自己去东门市拜访邬德去了。不过他扑了个空,门口的jing卫很客气的说邬首长“出远门”了,有什么事情留个口信,小事情的话,首长的秘书会来处理的。陈明刚知道这所谓“首长的秘书”是个通房丫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做不了主。他就无法直接利用澳洲人的力量,陈明刚眼珠一转,让人写了一份书启,把黄禀坤“联络粮户,意图抗征”的事情禀了上去。随即吩咐人回去。路上他盘算了一下黄家和澳洲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干掉黄禀坤之后的结果。
干掉黄守统的儿子绝不是小事,在临高,能够这么干而且还平安无事的只有澳洲人。一旦黄老头子发起疯来,自己这伙人根本不是对手。陈明刚的如意算盘是让澳洲人出面狠狠的惩治一下这小兔崽子,最后连黄家象苟家一样灰飞烟灭才好。但是现在看来澳洲人并不打算来当这个恶人――至少眼前不想。
“既然这样,就干脆让这小子好好的闹一闹。不由得你们不出面!”陈明刚回到下处,已经打定了主意。当下吩咐人把手下的几个亲信叫来,如此如此的吩咐了一番。当然周七也被叫来了。
周七一来,陈明刚把脸一沉,先喊了声“跪下!”接着又赏了他几个大耳光。把周七打得懵了。他自认自己最近没做错什么事情――连秋红家附近的监视差最近都是别人去干得。
“哼,你自以为是干得好事!”陈明刚沉着脸斥道,“老子还没到七老八十的要要死的时候,你急着放什么交情?”
周七听得师父窥到了他的秘密,心中大为骇,但是他不敢承认,只是辩称自己已经照着吩咐去做了,不敢有违师父的关照。
“一家二家也就算了,你经手的粮户,每家上报的都是按照最低的下线,以为师父是傻子不成!”陈明刚咆哮道,又赏了他几个耳光,打得周七眼冒金星,“马上给我狠狠的去再勒逼一番!”
“师父,事情都已经谈妥了,再去谈――”周七捂着脸小声道。
“是你和他们谈好了,不是我。”陈明刚冷笑一声,“想卖乖讨好?等我死了再说!去和大户们说:澳洲老爷不满意,至少再加一成。快滚!”
周七狼狈的逃了出去。陈明刚把在屋外看热闹的粮差们都叫了进来。
“好了,这事现在得让姓黄的小子好好的闹一闹才行。”说着他对手下一个满脸横肉,屠夫样的人说道,“老张,你专门带几个人去刘大霖家的那些亲戚朋友家――他们都有诡寄的田,给我好好的闹,明白么!”
“明白了!”老张兴奋的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