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侦察工作又陷入了僵局。不但没找到多少“野汉子”的情况,案情的一个关键环节:无头尸也没有找到。
“李同志……”李子玉有点迟疑,他跟着刑警跑了一上午了,心里有些想法,一直没机会说--照规矩他这种才上岗的新人是没资格说话的,但是李子玉在万寿宫一期也算是优等生,死记硬背的本事更是一流水平,几本培训班教材都背得滚瓜烂熟,这几本书里都有案例,澳洲人办案的模式,他也算是管中窥豹,略知一二了。
“……我有个想法,”李子玉鼓足了勇气,说道,“尸体会不会没有被丢下河,而是装到了疍家的小艇上了?”
这个思路让高重九等人眼前一亮,两人都暗骂自己糊涂,河道上可没有街闸,凶手把尸体往疍家小艇上一放,轻轻松松的沿着河涌运了出去。自己便是在南剪子巷翻个底朝天也没用!
然而他们一早到来勘探现场的时候,却没有在河涌上见到小艇,这使得这一推理的又增添了几分可能性。
几个人做了分工,高重九去调查这两艘小艇的下落,李镇国和李子玉继续在南剪子巷排查勘探。
牵扯到疍户,这事就有点棘手,高重九不免头疼。倒不是疍户有什么“政治敏感性”,而是疍户基本上是“化外之民”,大明对疍户是不闻不问。理论上说疍户也是有户籍的,不过他们的户籍是由本地河泊所管理的,目的是为了征收渔课。
年深日久,官府疲怠,河泊所只求搜刮渔课,对疍户的真实户籍情况完全不过问了。这些户籍基本上就和县衙府衙里的黄册别无二致了。甚至错得更加离谱。
疍户平日里在水上生活,漂泊不定,有自己特殊的语言和风俗习惯,与岸上百姓隔阂很深,极少有交流。所以官府对疍户的情况堪称一无所知。
高重九从街闸出去,绕到河涌对面的街上,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李子玉说的那个河埠头。河埠头很小,也是在一条支巷的巷底部。所不同的是这条支巷里居民比较多,经常有人利用这个河埠淘米洗菜洗衣服。疍户的小艇也就经常在这里停泊,向居民售卖河鲜。时间久了也就都认识了。据居民说,常来这里的疍户小艇有三四条,昨晚上的确有两条在河埠停泊过夜。一条的主人叫“阿水”,另一条大家都叫他“阿秋”。不过今天天亮之后不久这两条小艇就已经不见了。
除了知道他们叫“阿水”、“阿秋”之外,艇上有几个男女老幼之外,居民就提供不出什么线索来了:普通百姓和和疍户很少来往,小艇在这河埠头做生意七八年了,连他们确切的叫什么也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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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重九寻思疍艇不大可能把尸体运出城外去――因为出城必经水关,水关上过去有关吏把守,现在亦是归警察管理。不论过去还是现在,小艇要出入广州,水关上必然要有一番盘查:水关的主要目的是抽税,所以盘查一贯是比较严的。小艇上又无地方可以藏匿尸体,多半是在半途中就将尸体抛弃了。
不过既然是经常进城的小艇,水关上的人肯定有印象。说不定知道一二也有可能。
整个广州城有10个水关,只要肯绕路,任何一个水关都可能出城,而且他们也可能没有出城,停泊在城内某个河埠上。高重九思来想去,一个个水关的去打听太慢了,不如去河泊所――现在改叫水上派出所去打听下。 废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