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两人便被簇拥着推上了主桌首位。板凳还没有坐热,却进来了一个熟面孔,正是排里的一等兵陈科发。
谭双喜猛然想了起来,陈科发就是这个村的人。他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劳动服”,然而浑身上下一股子鱼腥味,一看就是刚刚从渔船上下来。
虽然只有几天没见,陈科发却好像久别重逢一样的亲热,先给谭双喜敬了个军礼,然后就要拥抱过来,吓得谭双喜没有还礼就逃了出去,这可是他回到临高后才领的新军服。下士见几个人都躲到了一边,只好不好意思的傻笑,同村长打了个招呼,接着编曲招呼大家入席。
“这是你家?”
“对,就是我家。”陈科发咧着嘴笑着说,“院子是新盖的。怎么样,还可以吧!”
下士家里的房子很大,是个敞开式的三合院。他家不是小家庭,自家和两个叔叔三户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一起开伙,一起打渔。渔民吃本重,这样的家族式经营很常见。
以谭双喜的标准,酒饭非常的丰盛,鸡鸭鱼肉一样不少,特别是海味的做法,更是花色繁多,据陈科发说是他三姑夫的手艺――他在百仞镇的商馆酒楼当过学徒,现在是自个“跑棚”。
酒也不是本地土酒,而是特意从附近市镇上买了成筐的文澜江啤酒,都泡在井水里头。至于水果白兰地、汽水、格瓦斯也是一应俱全。
“这个,太破费了。”谭双喜有些吃惊,张来才更是手足无措。不年不节的,搞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反倒是陪吃的村长、驻在警等本地人神情自若,看来一顿酒饭对这个富裕的村庄来说,已经不算是太突兀的事情了。
“不破费,我这也算是借花献佛――是这么说吧?”陈科发看着村里的“文化人”村会计,村会计笑着点点头,说:“差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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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样吧。”陈科发已经半瓶啤酒下肚了,“这酒席原本是为了欢送村里新兵入伍的……”
“新兵入伍?”谭双喜有些疑惑,“新兵呢?”
“还在码头收拾船,一会就来!”陈科发说,“他是我家的渔工。”
张来才却接口道:“这一期征兵不原本是你堂弟去么?”
“没错,原本是准备他去的。”陈科发毫不在意道。陈家在本地人多丁多,所以除了陈科发当兵之外,这次又轮到要出丁了。按照年龄就是陈科发的堂弟陈科财。不过陈科材才从“机械技工培训班”结业,拿了技工证,陈家少不了这个人,于是就起了找人顶替的想法。
“这也行?”谭双喜有些惊讶。
“这有什么不行的,县里只说本村要出几个人,又没说具体是谁去。”村长大咧咧道,“小伙子也愿意去,说当渔工没前途。当兵也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