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铃默不出声,半晌才摇头自语:“原来是他,别山远、无边路,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他是我吗?”。
“应该是,因为师父颠来倒去的老是念这两句,临睡前,又安排我盯着你,不光要掌握你的一举一动,还要派人去水家调查,没想到天刚亮,警察就来了”。
因此,小雅觉得这个“他”只能是我。
并且从那天起,胡小铃对我的态度也有所转变,虽然仍是凶巴巴的,却表现出与众不同的忍耐。
“那次咱们碰见白衣卫抓大老鼠,你故意占我师父便宜,要是换了别人,一巴掌打的他满地找牙”。
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是说她假装推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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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瞅着是个小女生,真急了眼,小潘子都不一定撂得过她,你掂量掂量,自个儿行吗?”。
胡小道甚至连牵她的手都不敢,自从胡北风提出要和胡大志结成儿女亲家,这位大小姐的脸色就没睛过,偶尔一次多云就让他喜出望外。
“是美人计吗?”。
“不是”。
小雅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红姨说过,再强大的女人,在恋人面前,也要懂得示弱,要学会让他担心,只有这样,才会时时刻刻牵挂着你”。
谁会牵挂一个女超人?。
我不禁联想到小妹,也许正因为如此,才忽视了她内心的感受。
窗外突然贴上一张人脸,是赵全有,眼珠子转了转,调头跑向胡小铃的木屋。
“出什么事啦?”。
我和小雅对视一眼:“走,瞧瞧去”。
竟然是那帮小孩儿又回来了,直挺挺的跪在雪地里,胡广林和一个板寸头蹲在五步开外,手里端着那把雁翅弩,弩尖冲地。
看见我和小雅,摆摆手,示意我们别靠的太近。
小雅告诉我板寸头姓解,都叫他解老四。
很快,赵全有和红姨赶来,我抢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大模大样的跟在后面。
小雅不敢,吐了吐舌头,扒着小门,又想看热闹、又害怕被红姨骂。
走到离小孩儿几步远的地方,才发现他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一张青绿色的皱巴脸,上牙床都露出来了。
如果大半夜的瞧见他,非出人命不可。
其他几个孩子倒还正常,只是黑了点、皮肤糙了点,个头到我前胸,但年龄好象不小了,有个男孩子的胡子茬甚至能赶得上赵全有。
赵全有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一碰我,嘴贴着耳朵:“姑爷,这小孩儿透着邪性,刚才可不这样啊,鼓着腮帮子,有劲着呢,万先生一个人都拽不住他,你瞧这会儿,成小老头啦”。
胡广林指着红姨,冲小孩儿喊:“哎,这是我们头,你把话再说一遍”。
没等小孩儿张嘴,红姨已经拿出了那袋血瓜子,往他面前一丢。
“是来找它的吧?拿走,你我两家远无怨、近无仇,猛虎下山自有因,不管是访亲、还是探友,咱们不缺礼,要是来做买卖,还请给东家打个招呼,来者是客,头三杯我们敬你,先给你三分面,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番话貌似客气、其实暗藏杀机,你来找茬,丢了东西,我还你,又因为是初来乍到,可以给你留点面子,但凡事要有度,要知趣、要明白谁才是这块地盘的主人。
小孩儿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俯身捡起雪地上的布袋子,哆哆嗦嗦的倒出一颗,塞进嘴里,连皮都不吐,“咔嚓咔嚓”咬碎,一伸脖子,“咕噜”往下咽。
然后,他屏住呼吸,整个人象充气娃娃似的开始膨胀,脸上也有肉了,皮也撑开了,青绿色也逐渐消退。
“……谢谢”。
他起身要走,突然停住,想了想,捏了一颗血瓜子递到红姨面前:“吃了,就好”。
是给万先生的,这可怜的老头仍然醉的不省人事。
红姨笑着摆摆手:“你留着吧,我们有药,一样的”。
小孩儿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阴郁,抬头环视了一下圣女寨,转身离开,带着伙伴们爬上雪坡。
“看样子,他们还是要去白罗山”。
胡广林低声说:“要不要通知一下白狐夫人?”。
红姨沉思片刻:“咱们和白狐社虽然有生意往来,但一向是各扫门前雪,不该插手的时候插手,反而会落埋怨”。
她往寨门走了两步,下了决心似的一扭头:“老四,你去盯着点”。
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倒要看看,老狐狸在白罗山藏的是啥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