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也许是替人干完了活儿,知道的太多,被封了口”。
封口的方式有很多种,威胁、利诱,再狠一点的就是干掉你,或者让你变疯。
“最后一次见五爷,是在三年前,他让表哥想办法弄一匹黄绢子,必须是手纺货,过栀子水,不能用化工染料”。
胡广林见周围没人注意,头往这边歪了歪:“你猜他要干啥?八成是仿造古代的画轴书卷”。
“同益城有什么书画名家吗?听说沈留白还凑合”。
“有些人造假不是为了钱,而是想鱼目混珠”。
他话中似有深意:“一般的物件儿,仿了也就仿了,最怕是那种不能让人看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仙方西拾录》?要不就是《十二道官》,只有象这等绝世奇书才值得去杀人灭口。
至于胡小铃用来打苍蝇的那一本,已经假的不能再假了。
可这句话由胡广林说出来,很难不让人多想,尽管医书宝箱传给了胡灵童那一支,但终归同宗同族,都是胡仙方的后代。
也许这才是他加入乌头会的原因。
胡小铃啊,胡小铃,总有一天也让你尝尝被人当猴耍的滋味。
“那万五爷的病还能治吗?”。
“老先生疯了后,呼吸中有股很特别的香气,表哥只说是人来香,让我别打听,可就在昨天……,我闻到那个女娃娃身上有一模一样的味道”。
障香活蛊!
但这并非无解,想当初,张阿婆一个脑瓜崩就让我恢复了清醒。
“要是里头掺入了欢喜花呢?”。
以花毒催化?的确有这个可能,一旦和欢喜花沾上就很麻烦,不过首先要查明,谁手里有这个东西。
“女儿香,砸狗头”。
我一拍桌子:“胡大哥,下山以后,你捋着这条线查,先从附近的药农查起”。
特别是那些世代进山采药的老人家。
胡广林狐疑的看着我,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对万伯劳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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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回答了两个字:“钓鱼”。
俩人正小声嘀咕着,马多端着碗来敬酒:“姑爷,你刚才教训的对,沈洋姑娘也是这么吩咐的,不许节外生枝,妖门声名狼藉,虽然被人绑了票儿,但谁是谁非还说不准,能拿钱赎最好,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他一口把酒干了,也不管我喝不喝,拱了拱手,昂首阔步的离开。
老子英雄儿好汉,从小在马添青的光环下长大,或多或少会受到些影响。
“马添青是怎么死的?”。
“有一年白皮鬼又出来捣乱,他带人追上雪山,打那以后,就没再回来”。
一起不见的还有几个村民,乡亲们冒着生命危险,把整座山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于是便有了马氏得封,天命御林的传说。
“这种事儿真真假假,不过山下的村子确实平静了不少,只是苦了他老婆”。
胡广林拿起酒杯,叹了口气,又放下:“马添青失踪的那天,正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一听见外头有人敲锣,这位英雄就冲了出去,唉,有志男儿不惧死,只是愧对枕边人”。
他的妻子也是位贞节烈女,新婚守寡,却誓不二嫁,伺候老人、拉扯小儿,后来马添青的妹妹好象犯了什么大罪,官府要来抄家,但周围的老百姓却把路拦住了,不让过。
谁敢动马灵官的阳宅,就跟谁玩命。
“官老爷为了安抚民心,只好作罢,还将这件事层层上报,拨银子立了贞节牌坊,修了御林庙,民间便有了御林夫人的称呼”。
可这位贞妇却没得善终,一日,家人发现她缢死在房梁上,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象是进了贼人劫匪。
马添青的牌位也被摔成两截。
但仅一墙之隔,竟然没人听到任何声音,官府查来查去,最后找了位老学究,写了篇祭文,其中有两句:……御林有妇,生死相依,情在天外,自了凡尘。
简直是胡诌八扯,即便生无可恋,干干净净的走不就得了吗,何至于把家里弄的那么乱?无非是官老爷想为自己歌功颂德,意思是:看吧,在我的治理之下,本地才出了位贞节德妇。
也是在堵马家人的嘴,别再逼我抓什么凶手了,查出来大家都难看,凶手和清白,二选一。
“我记得有一次马多喝高了,非说害死御林夫人的是三趾鸟妖,所以这小子才整天憋着打妖怪”。
“有证据吗?”。
证据就是在事发现场留下的十几根羽毛,还有一小块墨青色的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