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地面上的手指开始动弹，顾景嘴角的笑容弧度微不可见地降了一些。

应该已经死掉了才是。

“我的孙子，我的孙子………”

声音由弱渐强，安田俊雄几乎是凭着那一股残留的精气神从喉咙口压出声音来。

乱糟糟的头发中，一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徐灿，嘴里不停念叨着他孙子的名字。

噢，是这样。

徐灿了悟，走到安田俊雄身前，慢慢蹲下身子。

不再需要那么费劲地抬眼看着眼前面目未知的仇敌，鼻孔翕张，安田俊雄将全身的力气都用言语宣泄出来。

“他，在哪里。”

“他在，哪里。”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死了。”

掩藏在黑雾下的脸面无表情，徐灿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气向眼前这位可怜的阴阳师宣告，他亲爱的孙子已经死去的事实。

“死在，我的，手里。”

徐灿照顾着老人的不便，同样一字一顿，以一种极慢的语气陈述道。

“嗬，嗬嗬！”

安田俊雄眼睛刷地一下瞪得更大了，他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气音，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仇人。

安田俊雄眼中的仇恨深可见骨，其中的怨怒像是要把徐灿拉入地狱一般。

徐灿歪了一下头，用行动证明对方的虚张声势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真可惜，你也要死了。”

顾景看着徐灿的眼神已经可以说得上是一言难尽了。

徐灿却顾不上他，只是依旧模仿着安田俊雄的语气，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没，关，系。”

“我去，你们，国家。”

回光返照的劲头过去，安田俊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却还是执着地盯着徐灿。

“以，牙，还，牙。”

在徐灿轻柔又缓慢的语调中，安田俊雄眼神灰败，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

颇感没劲地站起身，徐灿扭头就看见了顾景脸上难以言喻的表情。

“你真是个烂人。”

欧阳晔到底知不知道他侄子性格这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