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旋即摇了摇头，毕竟小女孩给他的初步印象是一道柔和的白光，静谧而圣洁；而神女更像是那道幽深的宛若来自星空的身影。

谁是另一边的，还不好说。

当然，她们现在都是他无法理解的存在，简单的说就像是两个神，而他只是一介凡人。

凡人窥探神的世界，就像随着雨滴撞向大地的蜉蝣。

……从王氏一脉的传承来说，王昧是被选中的人，命中注定献给某位存在，这是她口中的祂与那位存在平衡的结果。不妨大胆假设一下，王昧本身具备某种特性，是祂们需要的人，比如说体质特殊、天生近道，比如说谁的转世，或者单纯的进献肉体乃至灵魂。

这让唯物史观长大的索拉很难猜测具体的真相。无论是转世还是灵魂，都是无法证实的存在，倒是体质特殊还能跟异能界搭得上边。

至于如何解释徐藉丽现在的状态，索拉觉得这应该是外星文明的数字生命技术，将意识投影到另一个人的脑海中，像是一台主机上运行了多位用户。但她们的精神有出现融合的现象，神女对他的态度，更像是徐藉丽对他的态度。所以这让他觉得数字生命是否存在也很暧昧，“神女”也许是徐藉丽接受了太多另一个人的意识信息，所分裂出来的人格，于是为了完成某个设定的使命，比如说虚无之灵的遗愿，扮演“神女”这个角色。

“等等……”索拉灵光一现。

他好像抓到了什么。他也被虚无之灵投影过，虽然他觉得自己人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也许只是他不自知罢了。屈原离是真实存在过的人，二十年前探索龙山，也变成了虚无之灵，是不是说他也被某种技术数字化过——虚无之灵是人的意识投影吗，还是说是“虚无”加“灵魂”的表现形式？

是虚无之灵传承屈老的“预知”异能给他，还是某种叫虚无的东西激活了他的天赋？他从“通视”过去，变成更加稳定的“通视”过去，还能够偶尔“通视”未来。

只不过两者之间触发的条件不一样，他还没有完全试出来。通视“过去”的条件，是“第一次”遇到存在“过去场”的遗迹时，大概率触发的；这个场并不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很多时候他猜测是时空将历史图像对他投影，当然也有可能是精神上，看到遗迹产生的联想，只是有些时候画面太真实了。通视“未来”的条件，好像只有在他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发生，总不能冒着生命危险去尝试；唯一的例外，是那次悬崖上，他抱着快冻坏的小昧，他看到的是小昧死去的画面，这一幕梦中时常发生……好在所有通视“未来”的画面，都没有变成真实。

这比预言要好，他觉得。

如果预见自己死了，还不能改变，这就好比相信命运存在一样难受。

是的，索拉从来不相信命运的存在。他对世界的认知，更相信上帝是不掷骰子的，一切事件必然存在脉络，一切结果必然存在起源，人们为什么存在解释不清的玄学，包括神明，包括异能，都只是人们暂时没有找到描述现象的真理，总有一天会在人们前仆后继的探索总结下，破除虚妄，得出解释一切存在的科学。

有人说过，人类文明的跃进式发展有两种方式，一个是物理的理论迎来突破性进展，带来科技革命，另一个是接触更先进的文明。虽然两者都有可能对人类造成毁灭性打击。

但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现在，他要去见一个神级文明的真相。

王昧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思考，并不打扰。

她总是这样，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眼里只有他。

这一路……要是可以，她希望没有尽头。

只是旅途总会迎来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