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远方的天空被巫术照亮,是逃跑的人与追逐的人发生了剧烈冲突。
“散!”一声郎朗清音。
如一缕清风荡尽现场所有雾霾。
掌圣出现在掌教旁边。
人群中的哗然很快被维持秩序的执事制止。
“掌圣大人!”不知谁惊呼,于是所有人向场中看齐。
“掌——圣——大——人——”
丹抬头眯了眯眼,见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头戴道冠,两袖乾坤,面色平静,姿容平平却带有人间罕见的浩然正气,双目轻闭,无端无妄,让人如沐清风。
掌圣未发一言,浩然之气便托正所有作揖之人的脊梁。屏息凝神间,远方天空的颜色在绚烂中归于夜色。一道道人影押解着散逃之人返还。许多人看到一些亲朋好友刚才起烟中匆匆离开,或观战中莫名消失,现在又被战氏和执法堂的人押解回来。
在更远的临时战场上,好几处的交战怕是比炼狱的爆发还要猛烈。
在东北方向,争论沿着道的轨迹传遍夜空。
“战天殇,今日放了老夫,来日我与你共商长生大道——”
“把你的长生戴上镣铐,交由掌教定夺吧。”
“……”
爆发的大战逐渐平息。一位魁梧的汉子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从北侧山脚返回
“是战者大人!”
战天殇押解着袁家长老来到掌教和掌圣面前,“幸不辱命。”
布置战场的执法者一部分离去,又一部分归来,剩下的围成一个圈,形成牢笼大阵。
“执山序列七,不辱使命。”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位老当益壮的汉子带回了头发散乱的祭医老人。
一位女眷抱着女娃,跃出人群,飘然降落古道,跟在老族长的身后。
不一会,吟灵沉默的带回了巫药婆婆,另有执法堂与战氏子弟陆续带回逃散的众人。
牢笼大阵打开,又关上,犯人聚成一排,跪押在掌圣掌教两人近前。
“掌圣,你好狠的心,这么多年的情义,你却一点也不顾……”巫药婆婆是被带回的,似乎死了心,也不反抗,只是泣绝道。
祭医老人喘着气,蓬头垢面,身上多处伤口,被身强力壮的战氏子弟反手背扣着。却见老人抬起头,怨毒的表情爬满苍褶的面容,嘿嘿一笑:“掌圣,为了演这出戏,你真是煞费苦心。”
“我……我冤枉啊,我只是尿急。”“对啊,我也尿急,你们抓我干嘛?”“我不是尿急,我是好人,好人啊。”“闭嘴吧,蠢货。”“嗷嗷……”有些逃离又被抓回来的人,绘声绘色的演绎各自的理由,但更多的是叱骂。
围观的群众大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见识到今夜充满曲折的情形:“刚才到底……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要逃?”“祭医大人?巫药婆婆?”“还有袁家……什么元老?”“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被抓了?”“安静——听大人们怎么说!”“话说执山序列是什么?你们有听说过吗?”“七嘴八舌……”
“祭医,你让我失望。”掌圣一开口,所有人便安静下来。
祭医老人粗声嘲笑:“别假仁假义了!我只想活下去,他们允我长生,这有什么错。”
“祭医你想拜入长生门?”掌教叹息,“如果众生都有机会长生,那么,他们为何不让所有人长生?”
祭医老人一时间被搪塞得说不出话来。
“我突遭了恶疾!我曾挽回无数人的生命!但在我需要别人挽回的时候,却没有人帮助我!你们这些被‘权力’庇佑的人是不会懂的!”老人忽然歇斯底里,朝天空喊道:“长生门人们,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一瞬间,现场安静下来。战氏和执事们用不安的眼神巡视天空,生怕那支忽然从天上降临。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自囿于医者不能自医,不去寻觅真正的解决办法,甘愿为这些虚妄的谎言践踏当初巫道誓言,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纳入长生门。”执法长老揭穿一个残酷的事实。
祭医老人不可思议的望着天空。
“我就说青衫爷爷不可能是叛徒,原来叛徒是你!”
这时候青儿的声音从执法者外围传来,她推搡着阻拦的执事一路来到掌圣老人跟前,杏眼含煞,柳眉微蹙,对视着祭医老人。廉丹则帮她挡住更大部分的执法者。
“叩山之礼今天就到这,就当我们平手好了。”掌教让执法堂人不必阻拦,再对青儿和廉丹说道。
“不行,我需要你还我爷爷清白。”青儿冷眼道,一指祭医老人,“因为真正的叛徒在这。”
“可是,这不能证明什么,祭医是叛徒并不代表青衫不是叛徒。比起这个不入门的老人,青衫已经是真正的长生门人。”掌教回应,“甚至老夫可以认为,你们是一脉相承。”
“掌教爷爷,哥哥和姐姐不是叛徒,我可以作证。”女娃被一位高盘发髻的妇女抱着,奶声奶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