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刻意放低音量,身边的队友却像没有听见似的,丝毫没有反应。
那个声音道:“哦,不愿意当我妈妈……那你就去死吧!”
杜桢腿上的伤口,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啊!”
“阿桢,阿桢,醒醒?怎么了?”
杜桢睁开眼,阿豹和老秦关切地望着她,夏锄禾等人也好奇地将目光聚在她身上。
方才的一切,竟都是一场梦吗?
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杜桢下意识用钝化异能缓解疼痛。
她看向不远处的豁牙男等人,扯出一个牵强的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杜桢说完这句话,周遭的植物突然活了过来,各个化身牧羊犬,像赶小羊一样,把众人往地下室的方向驱赶。
各种植物藤蔓交织在一起,织成一张兜住三面的网,只给几个人留下一个方向。网兜不停往地下室的缩,众人丝毫没有反抗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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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锄禾、路当归和豁牙男各自掏出属于自己的头饰戴上,王琰也缠紧手腕上的红布条,余下几人都躲在他们身后。
夏锄禾提前放在地下室的铁栅栏很有效果,植物们把铁栅栏撞得一晃一晃,却还是没有撞开。
看起来,这道门可以抵挡许久,或许能让众人平安度过此夜。
正当众人略略安心之际,铁栅栏的缝隙里突然飞出一颗毛豆,直击路当归的铁桶,给铁桶打出一个窝窝,震得路当归脑瓜子嗡嗡的。
“趴下!”夏锄禾当机立断。
头盔有缝,头盔顶上比较坚实,趴下更安全。对其他人来说,也是如此。
地下室里的植物似乎也有一定的智力,发现能从缝隙突破后,一颗颗毛豆,一个个小触手都从铁栅栏缝隙中钻了出来。
夏锄禾、路当归和豁牙男顶着道具在前面挨揍,余下几人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幸好怪人给的道具足够坚固,才让众人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等到植物发疯结束,铁栅栏已成了一块废铁。
夏锄禾的头盔裂成两半掉在地上,路当归脑瓜子嗡嗡的爬不起来,铁桶都能倒着用桶底装水了。豁牙男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好在,今夜无人伤亡。
结束战斗,回到地下室,花盆给夏锄禾等人带来了一点惊喜——里面的种子发芽了。
看到这种结果,夏锄禾放心地把其他种子全数种进去。
临睡前,夏锄禾见杜桢一直在看花盆,便在地上写下一个“水”字。杜桢等人的花盆土壤有点干,所以种子至今没发芽。
……
三队虽然有了共同作战的短暂友谊,但为了保护自家花盆里的土,还是各自安排了人守夜。
这次守夜,没有交接。
为了从怪人手中拿到奖励,几乎所有的人都趁天黑爬了起来。
除了守夜的人补了会觉,唯一没起的就是杜桢。杜桢的状态不好,身上长出了好多尸斑,看起来和早两天进入副本的豁牙男等人差不多。
老秦不放心地给杜桢留下一些药物和纱布,虽然药物无法起到作用,但老秦还是觉得或许能减缓伤口恶化的速度。
老秦和阿豹去外面干活,小三花守着杜桢和花盆。
一群尸体在外面吭哧吭哧干活,豁牙男连续两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晚上也睡不好,眼底的尸斑都变深了。
所有人都内卷的结果,就是没人获得奖励。
怪人甚至爬到地下室里,用手掌中长出的触手把睡觉的人都抽醒,撵着他们出去干活。
就连杜桢,也难逃怪人魔爪,因为尸体没有请病假的权力。
杜桢柱着老秦找来的粗竹竿,在地里摸鱼。她现在睁开眼是疲乏无力肌肉抽痛,闭上眼是妈妈妈妈魔音入耳。
在许多个瞬间,杜桢甚至在想,要不给那个魔音当妈算了,说不定能换得一时安宁。
幸好有个闹腾又不咋靠谱的阿豹,让杜桢提前体验过当妈的痛苦,这才把她的理智一直吊在给不明生物当妈的底线之上。
老秦看到杜桢出来得匆忙,腿上的伤口还绑着昨天的纱布,就要拆开给她换纱布。
纱布一拆,老秦不动了。
杜桢小腿上的肌肉几乎全部萎缩了,就连大腿也似乎细了一点……
仿佛……
她的身体里养了虫子,虫子在吃她的身体。
杜桢也看清了腿上的状况,伤口恶化的速度太快,难怪钝化异能的作用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