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农民一听,自家孩子还能开上那个大铁疙瘩,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满心欢喜的去了。
送走了二人,我这才转向了这两位客人。
“说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南京还是重庆?”之所以不问是不是陕北的,是我坚信,陕北那边,不可能有这么蠢笨的人。
如果说我刚才跟两位老农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如春风般温暖的话,那现在,我这语气,那就跟外面十冬腊月的寒气一样逼人了,甚至,作为混迹官场和战场多年的两位老油田,俩人还听出了一丝丝的杀气。
其实想来也正常,毕竟,虽说这是两个地名,但在这个年代,代表的可是完全不同的背景,那小白脸伪政府的人,别说百姓了,就狗听说了都恨不得不上去咬两口。
于是,二人连忙把藏在怀里的一个包裹拿了出来,当我看到那光洁如新的文件和信件的时候,我的脑海中突然就升起了一个念头,光头是不是傻,下面有这么多肯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命令而竭尽全力的人,却还是让近半国土沦陷。
俩人见我看着手中的文件,表情阴晴不定,一时间把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这年轻人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情绪有些阴晴不定是很合理的,但是这很合理,那就意味着,他俩的小命可就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下了。万一,这孩子突然就叛逆了,极有可能,他俩这两颗脑袋就不知道留不留得下了。
看到俩人的表情,我略有些奇怪,但对于那些盖着官方打印的信件的好奇心,驱使着我把他俩放在了一遍,反正,这俩人从食堂出来就一惊一乍的,所以,我也就自动的把他俩划归到饿傻了的那一类里的了。
等我拆开信件和公文,细细读完之后,我心头不禁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公文是光头的国防部发的,大概的意思就是鼓励我一心为国云云,总之就是一句话,你的战绩,我们久仰,你的功劳我们不能公开承认,但,我们作为高高在上的国民政府,我们记住你了,你小子好好干,哥争取来年给你娶个嫂子!
信是国府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写的,上来啥也没说先认了个亲,张嘴就是贤侄,整的我莫名其妙的,好家伙的,1938年,我爹还没出身呢,你就成我世叔了,我爹要是知道他有一个比他大了七十多岁的弟弟不知道作何感想,反正就是各种关心,然后,就是国府困难,没装备,没钱。
这一封信一封公文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不就是纯纯的当……立……么,合着钱是老王出的,力是我和盘龙镇百姓出的,名你国民政府要!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啊,你哪怕你给我弄点文职过来也行啊,虽然国府的文职跟陕北的文职相比,狗屁都不是,但是,聊胜于无啊,我这一亩三分地,老黄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了!
因为对信件和文件内容的失望,我对两位国府“特使”的态度也就更冰冷了几分,废话,当过牛马的都知道,谁会给替老板画饼的中层领导有好脸色啊,更何况,老子还不是他的员工!
俩人吓的喘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然后,就在他俩紧张的情绪之中,我收起了信件,站起了身。
“信我收到了,麻烦二位回秉一下,我就是个粗人,许多弯弯绕我不懂,我就知道打鬼子,现在,老子打鬼子缺钱缺人,既然国府这么器重我,看看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
二人中比较瘦的一位(其实俩人现在都挺瘦,但这一个看起来更瘦!)连忙起身说道“高团长说笑了,高团长几次对日作战,斩获颇丰,想来,些许粮草军备小事情,自然不在话下,况且……”他还要往下说,就被他的同僚拉了一下,同时,心里暗骂弱智,还往下问啥啊,这还看不出来么,这都人民公社了,很明显这是那边的人啊,这你要非往明白了问,万一这小子一犯浑,真把俩人留下当肥料咋整,要知道,这可是在鬼子占领区内部,到时候谁能说清楚是咋回事啊!
那瘦子也机灵,被同伴一提醒,立马转移了话题“高团长放心,以后,这编制,补给,粮饷,中央都不会亏待你们的,还望小将军值此国难当头之际,以复兴华夏为己任!”
这话,我来之前听过,但是听国府官员说的原版还是第一次,于是,也略显激动的握手答应了下来。然后,在二人给我留下一本国府的电报密码之后,我便如同放生两条野狗一般,把两人放归了大自然,当然了,为了防止俩人道上饿死,酱肉馒头什么的,我还是尽可能的给他俩带上了一些,至于他俩能不能回到重庆,我只能说,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