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是路过数村,听闻村中百姓破口大骂,说她不过勤政数年,便已有昏聩之势,今后日子,怕是要受苦喽。
此类骂声不在少数,甚至算得上委婉。更难听之言更多之,言那女帝何止昏聩,早已被色心蒙蔽,寿辰当日,竟在城中选美,大行歌舞。
又于大余城中兴土木,前后揽括近十万余人,为其搭建欢愉场所,又下令邀百官共乐。莫说色心蒙蔽,色之一字不过人之常情,可大可小,不耽误国事便可。然那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之事,却是实打实之。
这可洗不得。总之这寿辰一事,让女帝骂声一片,然有人欢喜有人愁,于某些人而言,昏聩的女帝,远比勤政的女帝更有巧可取。
若史书有载,后世帝王见此方记载,不知会作何感想。王如意怒归怒,却也无奈,眼见那朝奉之物,自各地远向大余城,送至“自己”手中,却偏偏拒绝不得。
李长笑还调笑问她,以前也这般收礼敛财?王如意闻言更气了,莫大的黑锅,就这般扣在她头上。她勤政爱民,可是一代明君,除却如寻常女子一般爱美,倒真无其他癖好。
总之一路北上,王如意的脸是越走越黑,心情郁结,本南下之行,远离朝政,那朝中事务传不入她耳,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心自清。与李长笑南下一途,多轻快。然自北上后,近月之事,一一传入其耳,才知这期间,那小真做了这般事。
立万丈高楼,需长年累月,然崩塌不过一刻,朝中忠臣被疏远,被流放,或被杀头,奸诈小人得重用。
上位数月,却不理朝政,她尤记得剥名前夕,手中有三份奏折,关乎各地灾情,还未来得及批注,北上途中,路过一处,见因朝中不作为,灾情愈演愈烈,百姓流离失所,惨绝人寰。
又叛党滋生,又恶匪作乱。
王如意自是心疼,本欲潇洒乘风去,傲游云端独享清乐。渐见此情形,又悲又叹,终放不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