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有呢?”
祝筝有些莫名,“万一有的话,也没必要找我是不是……”
容衍的目光锁在祝筝脸上,深深地望不见底。
忽然冒出一句,“那便托梦好了。”
不知是因为音色还是语调,容衍不论说什么都听来十分认真,从来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
眼下祝筝拿不准他脸上是不是带着戏弄,只听声像是认定了要找她托梦索命,只是温馨地提前通知她一声似的。
“要不,咱们别说这个了。”
她小声打着商量。
太傅大人命格英实,百无禁忌。祝筝却是死了一次且差点又死一次的人,难免起了避谶的心思。
容衍看她缩头缩脑地谨慎环顾着四周,低低地笑了一声。
“胆小鬼。”
祝筝撇嘴,“胆大鬼。”
容衍拿过祝筝捧着的烛台,绕着她晃动一圈,忽地吹灭了。
沁凉的月光顿时落满两人身上。
“那便成一双伴生鬼,永世不得分开也好。”他低声念道。
这话落下时,忽然起了一阵大风,梅花树飘摇的影子张牙舞爪,伸出无数枝丫变作的长手,将地上两个灰灰的人影盘绕其中。
能说出这种话,一看就没做过鬼。
经验丰富的祝筝无奈地摇了摇头,能做人谁愿意做鬼?
反正她不愿意。
“回去回去回去吧。”
祝筝率先站起身,挪着坐麻的腿,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好不容易走到转角时,忽然腰上一紧,双脚蓦地腾空,她被挟着腰身横抱了起来。
祝筝被吓得尖叫一声,回音远远传出,惊飞了一群入睡的雪雀。
“怎么?”容衍紧了紧怀里的人,“以为胆大鬼要吃了胆小鬼?”
祝筝捂着嘴,对上那双盛满清浅笑意的眼睛,忍不住抬手捶了他一拳。
“大人您是失心疯了吗?!”
容衍挨了软绵绵一拳,唇边笑意更深,边抱着她往后走,边凑近她耳边。
“我在同你开玩笑,没听出来么?”
温热中带着冷梅香的气息扑在她耳朵上,弄的祝筝痒痒的。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她总算听出了这是在报复她那个以身相许的捉弄。
“大人真是……”
……简直睚眦必报。
容衍停住脚步,“真是什么?”
小命在他怀里,祝筝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她摔进雪地里,只能把话尾吞回肚子里去。
“真是、力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