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里,祝筝从期待到失落再到重新振作,她不再指望容衍,自己找好了马车,打听了路线,带着祝清以各种理由逃出过祝府。
可惜最远到城门口,每回都被抓了回来。
祝筝一直没放弃,屡败屡战了不少日子,直到随着月份渐大,祝清已不适合长途奔波,终于才彻底歇了去成须山的念头。
时近孟春初夏,衣衫渐薄,祝清便开始用束巾绑在腹部,四个月的身孕尚且还能藏一藏,但到底藏不了多久了。
祖母已频频在饭桌上额外注意,敲打祝清少吃些,不要失了体态。
祝筝像在怀里抱着个马蜂窝,整夜合不上眼地分析眼下的境况,思来想去,她们姊妹俩在祖母眼中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如果现在知道有孕,肯定会大发雷霆地气疯过去。
不过,祖母发疯的时候虽动辄动手打骂,骂完其实也很快消气了……
所以,坦白是一条可走的路。
或是说,是唯一仅剩的路了。
但如何坦白,能叫姐姐躲过祖母消气前的折腾,祝筝想了好几个日夜,终于想出个计划。
日近傍晚,落霞漫天。
想办法出了府的祝筝一路边走边问,循着长营给的字条,找到了一个叫沁水湾的小巷子里。
巷子尽头,门前的青石光亮鉴人,门楣上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小字,“黄氏牛皮”。
祝筝念了一遍,确认是这个地方,抬手敲了两下门。
“进。”门内传来一声女声。
祝筝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牛皮味道扑面而来。
逼仄的房内坐着一位穿着碎花布衫的女子,身边摆满了正裁着的牛皮。
女子抬头看她,撂下裁刀,起身迎上来,“姑娘,买肚子吗?”
祝筝听见这样不寻常的一句问法,忽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愣了好半天没接上话。
女子像是见怪不怪,拿出一本册子,“我姓黄,是这儿的掌柜,姑娘怎么称呼?”
“我姓祝……呃,诸葛。”
“诸葛姑娘,”黄掌柜记在册子上,又问道,“打算买几个肚子?多大月份的?有什么特别要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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