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
门帘流苏上的琉璃坠子扯掉了一车,浸在打翻的茶水里头,像滚了一地泪珠。
外头不知何时没了人声,车内车外悄然静谧。
容衍气息渐轻,埋在她颈上长长吐息,再开口时,已没有了方才的狂乱,像激荡的湖面重又沉寂下去。
“祝筝……”他涩然道,“你就仗着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祝筝一怔,心上似被长针扎了一下。
不自觉顺着他的话回想,明明自己想的是远离他这样可怕的人,可是却屡屡心不对口……她的冷淡,她的对峙,原来不是堂而皇之,而是有恃无恐吗?
不待她想明白,容衍已经松开了她的手。
“好,我放你走。”
*
方惜辰再次将伤痕累累的马车送去整修,一瘸一拐地回到府上时,没料到正撞见那个算命瞎子又来了。
他倒是来的巧,方惜辰正满肚子迷津呢。
不等方惜辰诚心咨询,那江湖术士就主动说道,“听闻府上接连遭受飞来横祸,此乃大凶之兆!皇天一怒,不同意这门亲事结下啊!”
二叔家的一群家眷闻言,立刻群起将他团团围住了。
“那怎么办啊?”
“还能冲喜吗?”
“换家结亲行吗?”
这惯会装神弄鬼的术士突然一改口风,反倒淳淳劝诫病了就好好找大夫看病,不要指望歪门邪道管用,更不要相信冲喜这样的无稽之谈。
被挤在外头的方惜辰听乐了,鼻青脸肿的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
“好啊!”他欢呼一声。
谁料高兴地太明显,引得众人一齐看过来,只好又立刻扼腕道,“好……可惜啊,唉!”
“二叔啊!侄儿不孝,真恨自己不帮不上忙啊!”
提亲的事就此按下,方家派人登门致歉,方惜辰顺势装起了卧病在床。
祝筝在方惜辰屡屡表示他是装的情况下,还是买了许多礼物,恳切地抚慰了一番。他虽不明所以,但深感祝筝这个朋友交的忒值了,感动的涕泪连连。
总之一场闹剧落幕,重迎来了风平浪静。
风平浪静中却酝酿着一场危雨,喑喑欲来。
盛京即将迎来中秋佳节时,祝筝听说了一个消息。
公仪休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