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王府中,早已忙成了一锅粥。
徐三七守在祁欢身旁,不断为他请脉和输送灵力,但他的心火仍一天比一天虚弱,再有一点便彻底熄灭过去。
徐念最后一次站在门边冷眼旁观,没有想过这个从未谋面的弟弟,居然真的会死于突破洞玄境时,产生的心魔劫。
正因如此,她对祁欢就更看不上了。
她见过祁欢在华阳山上发疯时的情状,那简直像丢了魂,更确切地说是人死了,一具尸体做了几个下意识的动作。
她无法理解这样的祁欢,更无法共情祁欢。在徐念看来,一个人哪怕经历如何巨大的悲伤和苦难,都不应该允许自己的精神信念被压垮,信念,那是自己的来路,也是自己的归途。
连心魔都不能战胜的男子,不配成为他们徐家的儿郎,所以徐念至此仍旧冷着一张脸。
但徐三七不是,徐三七知道祁欢是怎样一个人,他更知道,现在的祁欢需要一点儿光指引方向,可惜现在没有光,什么都没有。
哪怕是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欢的生命一点点流失。
徐三七也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在九安山用雷劫劈杀那个人,会不会是另外的结果,可惜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也罢,去了也罢……
徐三七默默地想,去了,灾星也无容身之所,自己省下一桩心事。
情绪是会传染的,尤其是上位者的情绪。
面对祁欢的死亡,除了徐三七,从徐念到永安军上下,并没有弥漫出悲伤的情绪,因为这些人和祁欢,没有情分,见惯了生死的人对祁欢的死亡,也就显得冷漠无情。
祁欢有永安王世子的身份在,这些人已竭尽全力去保下祁欢,偏偏是祁欢自己不争气,如此他们也对自己家王爷有了个交代。
所以现在,大家都在等祁欢断了最后一口气,在等徐念的一声令下,便准备替祁欢料理后事,这件事,这些人是有经验的。
可是很快,外头有人通报过来。
“郡主,外头闯入了个半大的孩子,看上去和世子年龄相当。”
小主,
这士兵刚说完,人已从外面飘然而至。
徐念眉目含着薄怒,一把黄金破阵枪猛然朝来人掷去,随即以极快的身法同这人对了一掌,那少年被震得吐出一口血,后退半步,茫然看着徐念。
“姓名。”
徐念长枪直指着白衣少年。
沈宣擦去嘴角的血迹,猛烈咳出几口污血,同样很是不悦。
在盛京也算来去自如,没想到第一次来祁欢这儿上门拜访,就吃了这么大的闷亏。
他不善言辞,只好指了指大厅里头,冲徐念道:“我,来找祁欢。”
“姓名,身份,何事来找?”
徐念显得不近人情,问话更例行公事,沈宣叹了口气,想到又打不过徐念,只好忍下,老老实实回答问题。
“沈宣,沈丞相的家的孩子,听说祁欢昏迷不醒,来看看。”
如果祁欢在这儿,一定很感叹,自己想尽办法要听沈宣多说几句话,结果人徐念只是对了一掌就搞定了。
徐念又皱了皱眉头,祁欢人不大,认识的朋友挺多,真是麻烦。
前段时间来了柳白和柏烨,又来了凌楚,现在多了个沈宣。
“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沈宣主动开口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