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睡眠之中,文竹感觉到自己正在下坠。
下坠、下坠,一路笔直的向下,没有风的喧嚣,没有人的喊叫,没有熟悉的水面砰溅声,背部也感觉不到任何不真切的阻力。
只有向下。
不停地向下。
他好像要坠入深渊。
但又好像正在前往死的路上。
“你不该坠落这里。”
有一个声音告诉了他。
犹如在朦胧的状态中被捶醒。
死亡是不会被惊醒的,除非诈尸,否则黑暗会公平的带走一切。直到他醒来,在与眼前如火如荼的绯红荒芜接触一瞬,就感受到脖子后方被一方巨力贯穿,瞬间失去了意识。
只是在临睡前,他看到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酒杯的声响。
潮酸的气息扑鼻而来。
紧接着,便是有人推门的动静。
烛光旁坐着一个缝着针线的老人,他看向那个佝偻的人影,眼神不快地说:
“你又随便丢个大活人来做什么?”
佝偻者看着他,嘴里隐有刀片滚过的颤抖音,不断絮叨着:“他快死了,快死了……”
“你真把我当华佗了?是个人就往这儿塞?”
老人嘴巴里咀嚼着不快,但依然从床头柜里翻找出一枚乌漆嘛黑的豆药丸子丢进文竹的嘴里,很快,他又把它吐了出来。
化作了一抹灰在地上。
“有趣,居然是‘圣军’实验体,而且纯度极高!”老人就像捡到了宝,眼神癫狂。
“救他,救救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行了,老鬼。”
老人拂袖,冷然旁观,“要不是看在你死了孩子可怜,光这几百年来,你没事就把这些个累赘丢我这儿,我就要跟你没完了。”
佝偻老鬼没有言语,转身背起破漏斗笠,推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