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成到广东韶关市,先把业务处理完毕,才到了一家大医院。门诊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胖教授,他听完王连成的口述,验看了病症,然后开了张化验单递给王连成:“先去验血。”
王连成五雷轰顶,颤颤兢兢地接过那单子,心里念道:“完了,肯定是‘艾滋病’。”
当验血的化验单出来后,王连成看了几遍,可那上面的符号看不懂。老教授接过单子看了看,神情严肃地告诉他:“血是没有问题的,你病毒已布满全身,病是很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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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连成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您了教授,我家还有老婆孩子,救我一命。”
教授生气了:“什么样子,凭你这精神状态也治不好病。”
王连成瞅着生气的教授,又看看屋内的男女患者,从地上站起来就走了。
回到旅馆,他在床上无声地哭泣着。想着老教授那神态,那语调,更坚信是患上了“艾滋病”。精神的苦恼和压力,使王连成一整天没有吃饭。炎热的南方气候加之明显感觉不适的身体,他终于病倒了。
6月4日,他在旅馆给妻子写了封遗书:艳子:我一万个对不起你,我不想活了,留下钱给你治病要紧,一个月会治好的,不是我不想活下去。注意点云儿……要永远恨我,教育孩子做人。无然(颜)见你们。
这封遗书以快信寄往柳河县粮食加工厂,由厂长转交。当日他登上了回家的特快列车,6月5日,躺在卧铺里的王连成已经坚持不了了,不得不中途在武汉下车休息。他觉得必须给厂里拍电报,不然那封遗书会引起家人及领导的惊慌和不安。在武昌火车站他给厂长拍了电报:“路上不顺,晚两天到,信勿拆阅,现从武昌上车,连成。”
短暂的休息,也许是精神上的作用,王连成觉得要争时间赶回去,死在故乡。他强打精神重新踏上了火车。
6月8日,他来到厂里,厂长听说王连成回来了,派人把他叫到办公室,首先关切地问他治病的情况,其次才随便问了一下业务工作,因为他知道王连成这样的人,工作是从不拖拉的。当葛厂长开玩笑又不解地问道:“你来电报不让我拆信,我也没接到啥信啊。”
这时的王连成知道信没到,几乎要哭出来。葛厂长见状,一再耐心开导他,王连成带着哭腔说:“我上大医院找名教授看了,全身都是病毒,我活着还有啥意思,这病害了我,也害了我老婆,我对不起领导和亲属。”
王连成,一个从不沾花惹草的老实人,就摘了一朵野花,便扎上了毒刺,而且毒遍全身,作为厂长,在这个时候,还能给他什么样的责备和批评呢!
他笑着说:“你别瞎寻思,要相信科学,能治好的。”
他们的谈话近二小时,在这段时间里,王连成还是想死,厂长劝他这病死不了,慢慢治会好的。后来粮食局来电话通知葛厂长去局里开会,二人才中断了谈话。临走时,厂长拍着王连成的肩膀说:“连成,男子汉,精神振作才能治好病,开完会咱俩再唠。”说完,厂长开会去了。
王连成也回家休息了。
路上他自言自语地嘟囔:“这病谁摊上都够呛,劝人的话谁都会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厂里有个人听到了后半句,再往前看他时,走路的腿是别劲儿的,好像两腿中间挂了个罐头瓶。
病痛折磨着王连成,他觉得这一天最重,一个可怕的计划在他脑海里酝酿着。
晚饭王连成没有吃,躺在沙发上发呆。妻子孙艳摆上了几盘丈夫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