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再往前面问的那个,并不专业的改良与创新产物及其制作者们,究竟还能不能算是绒花传承中的一环。”说到这个问题,杨雁安有意顿了一顿,“——算,当然算,而且必须算。”
“小许,你忘了吗?我在与你提到的那两种不同方向的时候,就有跟你说过,这两种选择虽截然不同却又并不冲突,孰先孰后都没任何问题。”
“嗯……对,您确实是说过这么一番话。”许意迟努力回想着妖灵老萝莉那会说的话,郑重万般地点了下脑袋,“小的好像有点明白……但又不确定自己理解到的东西到底对还是不对。”
“……那你理解到的是个什么玩意?”杨雁安细眉微抖,她现在对这小崽子的理解能力很是秉持些怀疑态度。
“就……不管怎样,这些制作者和他们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也帮着浅浅传播了下绒花工艺?”许意迟不大确定地挠挠脑袋,“而且某种技艺文化想要持续、长久且健康地发展下去,技术和题材上肯定也不能常年止步不前?”
“嘶~别说,你小子这回还真说到那个点儿上了。”杨雁安应声呲着口白牙“嘶嘶”吸气,“差不多吧。”
“一则,甭管你是创新够了发现技术水平不足,转而找人正儿八经系统学习,还是在深造后扭头又投身于技术改良与题材等创新,‘改良’与‘创新’两个词确实都是一项技艺想健康发展下去注定绕不开的议题,所以谁先谁后都没区别。”
“——就算是你只管闷头改良创新,那也没什么毛病,反正从业者们也总能从‘民间手工艺人’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中得到各式各样的新奇灵感,二者到最后总归是能得到微妙的平衡与统一的。”
“二则,就像你说的,不管那些脑洞大到天上去的簪娘们是做出了带小电珠的发光绒花、配合电机零件儿绑出来会动会变的赛博绒花,哪怕她们是极其丧心病狂地拿绒花做出来了个飞天大蟑螂——虽然绒花飞天大蟑螂这玩意确实是有够歹毒——只要她们做出来的东西够新奇,够有趣,发出去的视频与博文的浏览量足够高,那就是在让更多人知道并了解绒花,就是在传播这项非遗。”
“所以,你发现了吗?小许。”杨雁安说着抚掌给许意迟做了个总结,“包括绒花爆火之后,一同被带起来的通草、绢花,花丝镶嵌和掐丝珐琅,凡是这些已出现复苏之势的非遗技艺背后,都有这么个完整、庞大而有迹可循的传承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