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出嫁俏新娘,两眼泪汪如血亮,褶裙只在榻上歇,枝头黑鸦笑喳喳,哎——!瞧见哭花成黑窟,只怕郎儿不归家,同过那喜天门,笑,笑,笑....”
不知哪里来的孩童笑声。
“郎儿归来喜自悄,郎儿与我同去喜天门,贺情郎。咯咯咯。咯咯咯。”
周拟恍然大悟,那是她孙媳妇的心脏,在此刻与她孙子完成了婚祭。
“快跑!”周拟心里一紧,预感大事不妙,直接扒开树枝冲了出去。
此时树枝倒像见了上一级一样,竟然蔫了不少,任他随手拨开见月光。
身后的骨潮慢慢如流水般向上汇聚,构出了一个女子的轮廓,又以部件叠加在她身上,织成了一副扭怪,似人的骨人。
那壁上的眼睛忽然跳到她脸上,变成了唯一使她见路的工具。
她行动速度缓慢,在周拟身后饶有距离地跟着,不远不近,形似嘴巴的地方发出叽叽喳喳的摩擦声,千百条声音汇成一个尖锐的女音。
隐约可以听出:
“七月出嫁——俏新娘——我欲——哭断肠。”
“枝头黑鸦——笑我——没了——爹和娘。”
“郎儿——郎儿——怎么不与我共度良宵烛长。”
“去那喜天门,恭贺你——做我情郎。”
如他所料,这骨女把他当作了自己的情郎。
自己走了流程,和那男人绑了死结,之后什么灾难,都始料不及。
他沿着土路往回跑,只想找个地方躲藏。
路过土田,正好一猫腰躲进了长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