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巧月才说:“老爷心里一直记挂小姐,听说小姐病了,特派奴婢来瞧瞧,奴婢瞧小姐精神头很好,晚饭后太太会领三小姐四小姐她们去外头放花灯,小姐可要跟着一起去啊?”
茵茵说不了,“我还有些头昏,吃完了便得上楼歇息了。”
“那小姐安心歇息罢,方才老爷趁老太太高兴,为小姐求了情,老太太原要罚小姐跪三日家祠的,眼下减成两日了,”巧月道:“明儿小姐过去跪时,多穿些衣裳,那祠堂里冷得慌。”
茵茵的眼泪“吧嗒”掉进碗里,她把头埋得更低,哽咽着嗯了声。
“那小姐慢吃,奴婢回去复命。”
“嗯……”
巧月走后,茵茵仍继续吃那汤圆,把一碗十二个汤圆全吃了。
那头晚饭也已备好,然茵茵再吃不下,只把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美人肝尝了两口,便回卧房了。
因着陆润生的气,这几日茵茵把给他绣的香囊撂下了,这会儿她又拾起针线,绣她那未完的香囊。
松风鹤韵的图案看着简单,绣起来却不容易,茵茵这样的新手,把每一根枝条每一片鹤羽都绣准了,可整体看来就是差点儿意思。
她绣了会儿觉不对,便又拆了,再绣,又觉不对,却不能再拆了,只能硬着头皮绣下去。
兰香就坐在一旁理线,屋里无声无息的。
夜色愈来愈深,兰香又用火折子多点了两支蜡烛,而后罩上琉璃灯罩,从窗户进来的那丝风便不能把蜡烛吹灭了。
整个院子仿佛都睡着了,只有针线在锦缎上穿梭的嗦嗦声,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兰香放下活儿,轻手轻脚走出去,问明白缘故,便回来禀报茵茵:“小姐,九爷院里的书童满子提溜了个花灯过来,说要送给小姐。”
茵茵一听“九爷”两个字,绣花针险些扎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