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玉菁拒了留侯世子后,陆夫人这几日无事时便独自坐在屋里,将里里外外这些事来来回回思量权衡了许久,最后决定,自己的女儿是绝不能拿来冒这个风险的。她只盼玉菁一辈子平平安安,便女婿不能出将入相,在人前给她长脸,她也认了。
赵家祖辈世代行医,是积攒德行的良善之家,且家中人口简单,赵臻又在宫里行走,年纪轻轻便是个五品医官了,兴许是个有前程的。
“菁儿这几日如何了?”陆夫人抿了口茶,淡声问。
薛妈妈道:“禁足于姐儿无用,我听说她近来看书作画打发日子,反而自得其乐得很呢!”
陆夫人笑了,“她若是一辈子能过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也就够了,”说罢看向红桃,“把菁儿叫来罢!”红桃应是下去。
这是最后一次试探,若玉菁仍非赵臻不可,她便遂了她的意。
不一会儿玉菁便过来了,她进门时神色安然,不比前些日子的愁眉不展,好像这几日的禁足反令她想开了似的,她在陆夫人下首坐了,“母亲寻我来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为的什么,这些日子不许你与赵臻往来,你心里应当忘了他了罢?”陆夫人盯着玉菁的脸,“他那样的家世,配不上你,金陵多少青年才俊,母亲为你寻更好的来!”
玉菁却笑了,“母亲,这几日我在房中静思己过,心境反而澄明了,我不要什么高门贵子,青年才俊,我只要赵臻这一个,他也只要我这一个,他半月前写信来,说若能娶得我,终生不会有二心,绝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三妻四妾,我知道他的性子,诚心诚意,说到做到。”喝了口茶润嗓子,她才又道:“母亲,我自从见了二哥哥和素梅,便知道这些高门才俊都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不想遇上他们,不然我这辈子要憋屈死了!”
“你说他诚心诚意他就诚心诚意了?”陆夫人冷嘲道:“这天下男子求娶女子时哪个看着不诚心诚意,但他究竟心里怎么想的,得刨出心才能看见,譬如你爹,他当年比赵臻还诚心,如今呢,你看看母亲,就知道你爹的诚心值多少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