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见一个人影在茜纱帐后,盖着被子,看不清面目但可以看见隆起的肚子,有西瓜那样大了。
不知怎么,茵茵无法将成日板着张脸的陆夫人和一个卧床的孕妇联系在一起,她看见孕妇首先想到的还是自己母亲,当初她怀弟弟时,就是这样成日坐在床上,脸肿脚肿,整个儿胀了一圈儿,茵茵还摸过她的肚子,滚圆的,也像个西瓜。
“菁儿叫你来瞧我的?”
茵茵在陆夫人面前不敢造次,起身老实应是。
“她何时见了你,哦,想必是归宁那日,我知道你和菁儿好,她有什么事向来是不肯和我说的,想必都告诉你了。”
茵茵道:“她说姐夫很好,待她也好,她在赵家一切都好。”
“谅他也不敢待我女儿不好,”陆夫人冷哼了声,旋即拉了拉被角,“她若问起来,你也说我一切都好,怀这胎比怀她时松快得多,郝太医也说我这一胎很康健,这些你都告诉她。”
茵茵说是,她进来这一会儿已经嗅到一股经年日久的药味儿,可见早几个月陆夫人便在吃安胎药了,那这一胎又怎回是好保的?
不能把陆夫人的真实情形告诉玉菁,又不能把玉菁的真实情形告诉陆夫人,她夹在中间两难,因此就要起身告退,这时陆夫人却问她:“眼下府里怎么样?”
“府里一切都好,”茵茵才抬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
“听说前些日子查赌博偷窃查出好些人来?”陆夫人又问。
茵茵听她如此说,便知她果然不知如今府中实情,可见都是薛妈妈和李氏搞出的幺蛾子,这时候本不该将此事告诉太太的,毕竟她在安胎,可茵茵想着,若是不说,再如此下去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端,因此半藏半露地道:“是呢,如今也还在查,查了好几个月了,想必还要查下去,眼下是这个举报那个,那个又去告另一个的状,人人自危,生怕出错。”
“什么告状?”
茵茵看见帐子后的身子动了动,似乎背坐直了些。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底下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