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拿着一朵珠花要给她往发髻上插。一会儿又拿着一枚花钿要给她往额头上贴。
不知是不是喝得太多的缘故,沈燃今天兴致格外的高,总不肯消停,更不愿意睡下。
这个时候,他身上忽然出现一种极其罕见的少年气。
薛妩抓住他的手,有些哭笑不得的道:“陛下。”
此时沈燃又拿起一张胭脂花片,笑吟吟的给她递了过来:“阿妩,这个颜色很衬你,你试试?”
胭脂花片就是大周女子的口脂。
不愿扫他的兴,薛妩犹豫片刻,从沈燃手中接过那张胭脂花片,嘴唇轻轻在纸上抿了一下。
沈燃眼光果然极好。
即使只是喝多了随手一选,选出来的东西也非常精准。
明明灭灭的烛火下,薛妩被口脂染过的唇娇艳欲滴,越发衬的镜中人比花娇。显见得这种颜色当真非常适合她。
薛妩怔了怔,心头忽然间涌现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她低下头,下意识道:“陛下从前常看人上妆吗?”
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精准的眼光?
语气酸涩,像是打翻了醋坛子。
话一出口,薛妩立即觉得不妥。
可惜话已出口,悔之晚矣。她只得抿了抿唇,默不作声。
虽说女子应当大度,尤其她作为皇后,更当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可只要想到沈燃还会跟别人做与她一样的事,她心里就会隐隐觉得不舒服。
沈燃微微一怔。
如果在以往,他一定会立即意识到薛妩突如其来的失落是从何而起。然后想出一百一千种方法来哄对方开心。
他虽然是暴君,但不等于他不懂人情世故。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懂,比任何人都能体察别人的心思。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大周后宫和戎狄那种吃人的地方活下去,最后还得到皇位。
区别在于,他到底愿不愿意哄对方开心,到底想不想去讨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