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的出了二门,张婶子在前面提灯笼,吕妈妈跟在季韶九身后,红豆姜黄守在两侧。
很快就到了账房院门口,有七八个小厮手里拿了火把把院子照的灯火通明,钟伯面色严峻的站在院子中央,见季韶九来了,忙行礼,“少夫人。”
季韶九抬抬手,“钟伯不必多礼了,毛管事人呢?”
钟伯指指屋里,“人还在屋里,主子没来老奴没让他们动。”
屋里也点上了灯台,亮堂堂的。
季韶九抬步,“那就去看看。”
钟伯原本想阻止的,少夫人小小年纪再被惊吓到,就是他的失职了,眼见着季韶九到了门口,婆子紧跟在身后,脸上一点惊慌都不见,不由得赞叹,不愧是将军夫人,和自家将军真是绝配,胆量就比别的小娘子大多了。
钟伯的腿脚还很利索,紧跟了几步到了季韶九的身后。
屋里毛管事整个身子歪歪地伏在桌案上,脸是朝着内侧的,看不清面容,两胳膊僵硬的搭在桌案上半握着,似乎想抓握什么东西。
又似乎是不甘心这样的死于非命,做最后的挣扎。
季韶九没有进到屋里去,冷静的问道,“可知道是怎么死的?”
钟伯已经进去查看过了,“是服毒!”
季韶九奇怪的问道,“自杀?无缘无故的会服毒……”
话还没说完,联想到毛管事特殊的差事,就不说话了,“找两个小厮来,把屋里的账本都搬出来。”
“主要问一问从回事厅出来以后,毛管事都见过什么人。”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和他提了银子之后才死,要说这之间没关联,鬼都不信。
钟伯在府里都当了几十年的管家了,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慌了手脚,“毛管事有一个跑腿的小厮,老奴派人去寻了。”
“还有毛管事用过茶具碗碟,老奴也让人给都收拢起来了。”
是不是自杀也要仔细的排查一下才能确定。
“通知毛管事的家里人了吗?”
钟伯点头,“派人去了,免得女眷哭哭啼啼,只让小厮把毛管事的祖父和父亲请来。”
季韶九点头,还是钟伯办事老道,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能想到的事儿都办了。
这时钟府其他的人这时候也都进了院子,钟二爷明显也是匆匆起来的,只外面的长袍打的结都松散着。
钟三爷管着府里的庶务,和毛管事打交道比较多,快步往屋里来。
季韶九后退两步让出路来,给几位叔父福了一礼,钟二爷没上前,反而语气有些埋怨,“璟奕媳妇可要多操心了,这府里原来太太平平的,现在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然还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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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韶九抬眼看了看他,勾了勾唇角,“二叔父忘性可真是大,昨日害祖母卧床的是二房的林妈妈,本就与我无关!与谁有关,二叔想必比我更清楚。”
“至于毛管事之死还未有定论,您这掌家不利的大帽子就扣下来了,恕我不敢担这个名声,您要是这样联想,我倒是觉得……”季韶九冷哼了下接着说道,“非是我管家不利,只怕是有人存心生事吧?”
钟二爷甩甩袖子,“牙尖嘴利!”
心里暗骂,都怪齐氏这个婆娘把这么个难缠的丫头引进了门。
季韶九手里握着扇子,“叔父火气这两日这么大,曦姐儿如今就管着厨下呢,借着便利,明日让曦姐给您添两道去火的小菜才是。”
说完不再和钟二爷有话语的交锋,看着几个小厮把屋里的账本都搬到了院中。
钟三爷去屋里确认了一下就出来了,出来就避嫌似的和钟四站在一边了。
后面钟府的几个夫人也到了,钟大夫人见季韶九站在屋子门口,忙招手,“你这丫头离这么近做什么。”
季韶九抬步听从了钟大夫人的话,往院中走了走,到钟大夫人身边站定。
钟二夫人神情自若地走在钟三夫人和钟四夫人走在后面,季韶九的视线在钟二夫人的面上扫过,淡定的神情好像钟老夫人的病与她无关,这黑了的印子钱也与她无关。
季韶九很是佩服,二婶娘还真是能沉住气!
钟三夫人探头看了下,“怎么这么想不开,好好的人自杀做什么?”
钟二夫人不经意的接话道,“该不会是贪墨了吧,担心主子发现,畏罪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