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九越说越冷,“可秀芝嫂子不要忘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祖母有个万一,将军府闭门守孝,旁支也不见得有什么益处。”
王秀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心里当然有着小九九,被季韶九这么直白的撕开来,还是有几分心虚的。
“我……我……”结巴着说不出所以然来。
季韶九瞄了眼王秀芝和她男人钟璟礼,又扔下一句话,“若得了益处……就去祖宗牌位面前跪一跪,且看祖宗们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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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的历练,季韶九早清楚人性,若不是有巨大的利益驱使,凭着王秀芝一介妇人怎么敢做出得罪将军府主支的事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王秀芝一家不得不防!
钟璟礼目光漂移了下,他比钟璟奕要大上七八岁,文不成武不就,她娘之前提过让他去军营里博个一官半职,他去了几日吃不得军营里的苦,偷偷的就跑回来了。
那时候钟大将军还在世,气的罚他跪了三日的祠堂,不允许他再往军营里去了,他们钟府要是在战场上出了逃兵或懦夫才会真的有辱他们将军府的门楣。
被一个小十岁的弟媳逼到眼前,钟璟礼控制着心虚不自在的。
“伯祖母生病我们能有什么益处?都是你秀芝嫂子多嘴多舌,回去我就罚她!”
王秀芝的婆母狠了狠心,上前又给了王秀芝一巴掌,“你现在就去祠堂给我跪着,什么时候你伯祖母见好你什么时候再起来。”
王秀芝一捂脸刚要拒绝,被钟璟礼扯了一把,“娘说的没错,今儿都是你多嘴了,你去祠堂就算给伯祖母祈福了。”
边说边给王秀芝使眼色,季韶九寥寥几句话就把二人的隐秘揭了出来,他们要是再强硬下去,岂不是就让人更怀疑?
王秀芝不得不闭了嘴,形势比人强。
站到一边的妇人是王秀芝的妯娌,她如今也恨死王秀芝了,她来这么一波操作,都不用疑问,肯定是被主支给嫉恨上了,主支再有什么好处哪里还能惦记他们!
季韶九转身回了屋,不再搭理他们旁支一家。
钟大夫人没让众人久等,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身后穿着官服的太医,太医的胡须都白了,急步过来呼吸都重了。
丫鬟进来通禀,季韶九等人急忙出来,钟大夫人到了近前,脸带喜色,“快让周老御医进去给婆母瞧病。”
季韶九虽然心有疑问也不好现在开口问,客气的引着周老御医进内室。
他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药箱子的小徒弟。
周老御医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进了内室直奔床边,朱郎中眼冒精光的盯着周老御医端坐在床头搭脉诊治。
众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周老御医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摸摸胡须,片刻之后从收了脉枕。
“老夫人这病来势凶猛,发病之后处置的不错,喝了药了吧,这药也对症。”
“你们寻的郎中还算靠谱。”
钟大夫人指指朱郎中,“这些时日全靠朱郎中给我婆母调治身体。”
周御医起身离开床边,“把药方拿来我瞧瞧。”
不等季韶九把方子送过去,朱郎中双手把药方奉了上去,“大人,请您过目。”
能在太医院里任职的御医医术水平可比民间的郎中高明的多,只太医院里的各个医术相关的藏书和经方就是他们这辈子都看不到的。
周老御医接过去看了看指了指其中几味药,说了几个中药名,“把这几味替换上去。”
朱郎中探头过去,按照周老御医的方子重新配伍了一下,不得不感叹,“大人,您这方子妙啊。”
周老御医也要不藏医术,大方的给他点拨了几句,又抬眼看了看他,“你给钟老夫人行过针了吧?”
朱郎中都年过四十多的了,站在周老御医面前还躬着腰,十分尊敬,“回大人,行过一遍针。”
周老御医点点头,又说出两个穴位名称,“一会儿你再去把这两个穴位行一遍针。”
朱郎中如同听到到圣旨一般,虔诚恭敬地一一重复了一遍。
周老御医又继续说道,“以后每日都来施针,再辅以药剂,钟老夫人中风的情况很快就能改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