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悠着返回将军府,季韶九侧头嘱咐紫苏去办,青黛也就不拒绝了。
中秋一过,各处的农田都开始收割,米粮铺也开始忙起来了,开仓收粮,街面上来往赶着牛车来送粮的车来往来往不绝。
钟府的马车宽大的车厢,路人一见就知道是官宦人家的车驾,早早就让开路。
马车将将路过一个粮铺门口见有两少年在和小伙计争执,“你们这是欺诈,我们二人在你们铺子做了五日工,说好的三百文钱,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呢?”
先开口的少年一身灰粗布的衣裳,衣裳没有补丁也是普通百姓穿的料子。
另一个矮个的同伴扯了扯灰布衣裳那人的袖子,“算了少爷,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差事。”
灰衣少年一抱胸,“咱们是要再找一个差事,只答应咱们的工钱一文的不能少!”
灰衣少年倒是个倔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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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铺的伙计抱着肩膀,笑嘻嘻地看着二人,“说好的是三百文,可你们这两日在铺子里可没少吃,这吃食不用花钱啊?”
“给你们二百文就是见你们二人可怜,怎么地,就你们俩这豆芽菜的身量还想和别人拿一样的工钱不成?”
边说边笑,话里的嘲笑意味浓郁。
你……”灰衣少年伸手指着他,“每餐就两个粗粮馒头配一碗不见荤腥的菠菜汤,我们二人才吃了三日就要收一百文?”
“我做的是记账的差事,可不是力气活,再如何豆芽菜,也要不能少了我们工钱。”
小伙计拿扫灰的掸子划拉下门框,“嘿,小子,二百文爱要不要,不要你们就滚,刚好这工钱省下了。”
灰衣少年二人手握拳头站在粮铺门口没动步,死死盯着扫门板的伙计。
季韶九的马车到了铺子跟前,乍一听到说话声,疑惑道,“怎么听说话声有点熟悉?”
紫苏探出头去看,“咦,奴婢瞧着有点眼熟,似乎像之前去万庄路上碰见的那对主仆,不过……”
紫苏皱眉,“他们二人穿的怎么这么破烂?”
与那日的富贵公子气息大相径庭!
季韶九从车窗望出去,粮铺小伙计与她前世的一次遭遇相似的很,再看门匾,王记粮铺。
还真是巧了,就是前世坑她的那个黑心粮铺。
前世她和钟大夫人刚刚有个落脚之地,她身上分文没有。
季韶九惦记着不能一直花用别人的银钱,她就有了出来做工的想法,只是本来女子做工就不便,她的长相又过于惹眼,无奈之下就换了身粗布衣裳,裹了长发,抹黑了皮肤扮做一个少年郎去各个铺子找差事。
城里正乱着,除了衣食住行几类铺子开着,其他饭馆酒楼或是银楼都逃出京城避难去了。
无可挑选,季韶九就找到了王记米铺。
当时王记米铺的账房先生受了些伤,恰好不能来当差,季韶九说自己识文断字,又给掌柜的展示了下拨算盘的速度,掌柜的也就收下了她,不过说好了只是暂代,等账房回来了就得走人,季韶九高兴的应了下来,她自称邵九。
讲好的每日银钱三十文。
铺子里的除了掌柜的还有一个伙计,就是现在的旺财,听说旺财之所以在铺子里做的久,就是因为他这个名字吉利。
就这样早出晚归的做了十日,期间旺财仗着他是铺子里的老人了,对季韶九这个新来的人就格外的“照顾”。
铺子里每日都要从库房搬新米到铺子里来,原来老账房在时,都是旺财的活计,自从季韶九来了,这搬米的活计就落在季韶九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