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傅没做声,瞥了一眼秦玄,“你认为该如何做?”
秦玄觑了祖父一眼,想了想,“孙儿想,此事咱们府是绝不能承认,铺子是方府陪嫁来的,不如孙儿拿了房契送回去?”
“总能撇清了关系!”
秦太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三人成虎,若有这么简单,就不会有人利用这件事儿了。”
秦玄瞪大眼睛有点懵,“祖父是说这件事是有人设计咱们?”
接着猜测道,“难道是钟将军府?”
秦太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识过?只说是普通百姓,若没人撺掇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太傅府闹事?
秦太傅捋捋下巴上的胡须,“未必,你刚也说了将军夫人是临时起意进的铺子,即使她知道这铺子是你媳妇的,总不能未卜先知这铺子有问题吧?”
秦玄绷着神色点点头,祖父说的不无道理,或许就是碰巧了。
“那背后到底是谁呢?”
秦太傅起了身,“是谁都不要紧,最终不过是拉咱们太傅府下水而已。”
“即使这铺子送回方府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这名声咱们太傅府是背定了。”
秦太傅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和我一道出去吧。”
秦玄跟在祖父身后出了院子,此时秦府别的院子也知晓了府外的事儿,往正门去的路上,众人相遇了,等在路边和秦太傅问安,秦大老爷拦了拦秦太傅,“父亲,您且在府里稍等,儿子去外面看看即可。”
“都是些不通人情的刁民,我让人去请五城兵马司的人来驱赶他们。”
秦太傅一横眉眼,“胡闹!此事万万不能武力解决,若是这样做了才落入对手的圈套了。”
又摆手,“防百姓之口胜于防川!”
“众多人眼睛在外面看着呢。”
“这污名咱们是非背不可了,一会儿出去,不可言辞无状,要以礼相待,至于百姓的诉求,该惩治的惩治,该赔偿的赔偿!”
秦大老爷不再阻止,只不过这视线扫过秦玄时,秦玄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往秦太傅的身后躲了躲。
等此事结束,他是逃不过跪祠堂了。
秦府正门外已被围的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人声里有人高声叫门,“太傅府纵容下人欺诈百姓,快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对,你们当官本来就富裕,如今还占我们这点蝇头小利,也太没有底线了!”
“嘿,他们剥削咱们的民脂民膏,自己吃香喝辣的,哪里配得上先皇赐的牌匾?”
太傅府门头上朱漆镶金的字是先皇亲笔题的太傅府三字。
百姓一字一句的指责让守门的小厮直冒汗,两个小厮手里持着门栓不敢妄动,实在人太多了些,要真的动起手来,百姓一人一拳就能让他们去见阎王了。
只敢呵斥着他们,“哪里来的刁民无凭无据就敢来污蔑我们太傅!”
可惜人少声小,在众人的喧闹中起不到丝毫作用!
不到一刻钟,太傅府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守门的小厮赶忙回头。
秦大老爷当先出来,秦太傅被秦府的男丁们守在中间,秦府的主子一字排开站在门头下。
百姓们平日见了官身是有多远就躲多远,畏惧的很,现在仗着人多势众,也敢直视着高高在上的一品太傅了。
府里有小厮取了一个锣,铛的一敲,随之一声厉喝,“安静!”
声音传的极远,百姓们渐渐地住了声。
秦太傅面带笑容也不拿腔作势,朝着下面的百姓团团拱手,“各位百姓乡亲不必激动,此事既然出在我们府上的人管家不利,自会让众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