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拉拢他为宣王所用也不是不可。”
秦大爷脸色不好看,“之前咱们与钟府有婚约在身,钟璟奕对咱们客气。”
“此番已解除了婚约,钟璟奕回来必得皇上封赏。”
“官阶还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恐怕回来必然会找咱们府上的麻烦。”
秦太傅转动大拇指上的碧绿扳指。
“男婚女嫁,退婚一事算不得什么大事!”
“就不知武威将军那里可有留下些纰漏?”
秦太傅的次子面色狠厉,“父亲,若不然咱们就偷偷的处置了他。”
“反正与那边的安排都是通过武威将军之手,他若是闭了嘴,咱们就安全了。”
秦太傅的小儿子是个文弱公子。
自从太子去世以后,秦太傅就暗中侧重宣王。
秦三爷如今也在礼部任职,他默默地坐在一边并未参与兄长的商讨,见两个兄长义愤填膺地想着各种针对钟璟奕的策略,抿着唇,手搭在腰间的玲珑玉佩上摩挲着。
紧锁眉头,淡淡地开口问道,“父亲,为什么你们要执着于宣王呢?”
“咱们当今如今还有三子,宣王是贵妃之子按理是有一定胜算,可我倒是觉得延王府才是最沉的气的。”
“延王世子自春日到京城以来,从不参与朝政赏花游湖吃喝玩乐,不过我私下听说朝中大臣对他可是赞誉有加,夸赞他能礼贤下士有先祖之风,若是真的要选出一个储君来,怎么也要比进不得京城的宣王更容易打交道?”
“更何况父亲已经是太傅了,以后哪个皇子登基,也不敢对父亲不敬,咱们为什么要参与这样的党争呢?”
他是真的奇怪,他父亲就似乎对于送宣王上太子之位有一种执拗之感。
秦太傅在三个儿子的脸上扫过,自己这三个儿子,只有这小儿子像了自己,思维缜密对朝堂之事有自己独特见解,以后若是培养的好,他估摸着足够能接他的担子辅佐宣王的。
秦太傅淡淡道,“几个藩王各自为政,太子一去,我这太傅也是可有可无,如今皇上龙体安泰,朝中人也还给我几分薄面,若哪日我失了势,恐怕咱们这么多年建立的关系网就要全盘都被接收了。”
“所以……这储君必须要经过咱们的手登上宝座,才能保证咱们秦府几十年的繁荣。”
“延王老奸巨猾,是不会受咱们摆布的。”
秦大爷和秦二爷赞同的点头,“父亲考虑的长远,原来的太子在世,别人见到咱们客客气气,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了。”
秦三爷总觉的这不是他父亲的真实想法,他自小在秦太傅的书房混迹,于政事见得多了。
皇上立储君一事,可不是东风压到西风才能赢,决定权都在皇上手里。
他父亲这宝压得太早了些!
若宣王不能顺利登基,他们父子几人的筹谋岂不是就要落空了?
他又记起前些日子秦府办喜事发生的事儿,是个钟府的丫鬟不小心听到秦太傅和贵妃身边公公的谈话被取了性命!
那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会让他父亲让小厮下了必杀的命令?
秦三公子压下心里的疑惑,琢磨也要暗暗地探查一番才行,莫非他父亲和贵妃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
几兄弟继续商议朝堂的局势,秦太傅对于二子的对武威将军灭口的事儿并未立马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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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还不能死,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凭着钟璟奕的机警,定然猜到了这朝中定然有奸细勾结外敌。”
“怎么也要让钟璟奕回来坐实他奸细之名,清了咱们和宣王的后顾之忧才能死。”
“至于他的家人,等宣王登基以后,也必然会有封赏。”
现在,宣王的身上不能有一丝污名!
秦太傅最后嘱咐几个儿子,“静观其变吧。”
等从秦太傅的出来,兄弟几个在岔路口分手,秦三爷回到自己的书房独坐了好久,才让贴身小厮进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去查一下,玄哥儿成亲那日,都是谁在书房服侍的,父亲……和公公到底说了些什么?”
小厮抬眼看了看主子沉静的脸色,躬身应是下去了。
……
钟璟奕大败胡虏的消息让整个将军府在京城地位擢升。
雪花一样的帖子都送到门房来。
一摞子一摞子的被搬到回事厅来,钟雁几个小姐也都被叫了来,帮着回帖子。
每一张都是同样的说辞,祖母病重,府里诸人留在府里侍疾,不敢在这样的时候去赏花赴宴。
这么多的宴会邀请自然不能每一家都去,就算钟府几个夫人都出动也有去不到的人家。
若是挑挑拣拣的去才会惹一些人不满意,索性季韶九和钟大夫人商量了一下,钟璟奕还未归来,他们在京城更要谨言慎行,不能让人捉住了话柄,府里人要低调行事。
钟大夫人很是赞同,还有一事,府里那些护卫被劫走之事没解决呢。
这外面盯着他们将军府的人多着呢,都惦记从将军府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或捞一些油水。
等过了一日府里收到的帖子逐渐减少了,季韶九让石文进来回话。
石文早就等在花厅外头了,他默默地站在一边,身边来来回回过去许多人,若没人与他搭话,他能一直一声不发。
石文站在花厅门口行礼,季韶九示意了一下,让青黛留在室内,紫苏去门口守着,免得让莽撞的人听去什么。
“这两日延王世子可都出门了?”
石文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延王世子每日午时都是在京城的酒楼里用过晚膳才回府。”
“晚间时常会出门赴宴,不过和他喝酒吃肉的大多是各府的公子,并没见到有朝廷任职之人。”
季韶九点点头,元廷佑洁身自好的名声满京城都知道,不过一个藩王世子能在京城交到各府的公子,也算是平易近人的皇族了。
延王一直到前世永昌王造反,才名正言顺的带兵围剿,之前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的状态。
更无人知晓延王一朝出兵就势如破竹,兵力雄厚很是让永昌王头疼,不过那时还有英王占据一方,几方胶着,才把战线拉长了十来年。
季韶九垂下眸子深思,她是经历过战乱之苦的,如若延王能顺利被立为储君,那中宫有主,或许就能避免前世的十年动乱,百姓也不用流离失所四处躲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