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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那儿有重兵把守,你怎么冲进去?”
“冲进去,冲不进去,我也得往里冲啊!就算死在阵中,这阵一乱,我那主人在城楼之上也应该能够看到,也应该知道我没有把救兵搬来呀,他也应该再想他策,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总而言之,我得尽到我这做奴仆的责任呐!”
“哎呀!伍保啊,你真乃义仆!我就服你这样的!这么着吧。老伍家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今天也算巧了,也算老天让你到我这儿来,咱们有这一次机缘。既然你我见面了,我也知道这事儿了,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你看见没?我手下这些贼也不算多,扒拉来、扒拉去有二百多人吧,那也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匪、以一挡十的好汉子。我带上这些兵跟你一起去南阳。咱一起往里冲,去救南阳王、去救我那小恩公,你看怎么样啊?”
“啊!”伍保一听,感激得不得呀。甭管真的假的,人家肯说这一句话那就不容易,那就比一般之人强胜百倍呀!一般的不忘恩负义、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人家还知恩图报啊!“不过朱大王,我不能连累你呀。你这二百多人也无济于事啊。我把你带着,不是带你去送死吗?”
“哎,伍大哥,你说这话就错了!我这条命都是老伍家爷儿俩给的呀,活到今天,我早就活够本了,光吃人我吃多少了,对不对?如果能轰轰烈烈地把我那少王爷给救出来,报答这个恩情,我是死而无憾呢!这算什么呀,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活十岁活、二十岁,活五十岁、活一百岁,能有多大区别呀?我活到今日够本儿了!正好提供给我一个能够报恩情的机会。就这么的了!哎,你带我,咱现在就去南阳城!把我恩公救出来,更好;救不出来,我这条命就搭进去了!”
那位说:“这朱粲不是不怎么的吗?不是个杀人魔王吗?怎么这么讲义气呀。”哦,杀人魔王就得不讲义气呀?坏人就得十恶不赦呀?不是!人是复杂的。你别看这个人其他地方都是黑的,有可能在这个地方,那心里还有一点点小红尖儿;其他的道德都是沦丧的,哎,有可能在这一块儿,有可能对某个人,他这个道德比别人都高得多!不有那句话吗?秦桧还有四个相好的呢。臭味相投的之间也讲义气!这朱粲就知老王爷和伍云召的恩,他就想报恩!那在这一块儿的义字值得表扬!但这一块掩盖不住他其它的恶迹!还是那句话,人性是复杂的。
朱粲这么一决定,伍保大喜,也不再推辞了,再推辞就假了。
那当夜在这里住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伍保带着队,就带着朱粲领着二百多喽啰兵直奔南阳。
对朱粲来说,到哪儿都一样。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就是流寇啊,没有一个什么根据地呀,没有一个什么山寨。所以,到哪儿抢到哪儿就算完了,那真是一伙子亡命之徒!跟着伍保,这一天就来到了南阳城外二十里地。
天黑了,伍保一看,说:“干脆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明天打探打探消息,看看情况如何,咱再做计较。别贸然往里冲杀呀。我跟王驾千岁我们商量过信号。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往天空中放五颗信号弹——”那年代有信号弹吗?就是硫磺弹!“打五颗硫磺弹,放三声响箭,他就知道我来了,他就得准备往外冲。我们再往里杀!”
“行嘞!那咱住哪儿呀?”
“我知道啊,在这个山坡上有一座关帝庙。这座关帝庙啊,听说还很灵,我们经常过来。咱们今天晚上可住在关帝庙内。”
“行嘞!就听你的!”
当天晚上,伍保带着他们就住进了关帝庙。
到这里,朱粲先围着庙转一圈,参观参观这庙。一看这庙还真不错。但庙里的庙祝早跑了。怎么?这里发生战争了,庙祝啊、和尚啊早就躲灾去了。这庙是一座空庙,住二百来人不算什么。朱粲转了一圈儿,一看,庙上塑着关帝圣君呢。关公旁边站的,一个是关平,捧着印;一个是周仓,拿着关公的青龙偃月刀。
一看这周仓,他乐了:“哎,嘿!我说,你看看,我像不像这泥胎塑的周仓啊?都是黑脸,都是大胡子,都是大眼睛。只不过这周仓的眼睛黑眼珠多、白眼珠少。我呢?是白眼珠多、黑眼珠少。我跟他基本上一般不二!”
“嗯……”伍保一看,“果然如此啊,你真是周仓下凡呢!”
“哎,我就是差没这把青龙偃月刀了。得了!这刀归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