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从鼻腔里发出哼音:“你猜得没错。”
“为什么?”雁安宁问,“你白天还在围场打猎,没道理突然回去放火。”
百里嚣瞥她一眼:“皇帝要杀我。”
雁安宁惊了惊。
她是料到皇帝看百里嚣不顺眼,但他今日才在围场中大放异彩,皇帝怎么说杀就杀。
“你又干什么了?”
她这口气,活像他整天挑事儿似的。
百里嚣不满地用手指点点桌面:“杀了一只老虎,救了一个人。”
雁安宁狐疑:“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百里嚣讽刺地挑起嘴角,“你们皇帝是个疯子。”
他也是下来以后才听说,皇帝原本想杀了那名被马压住的侍卫。
百里嚣冷笑:“我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他怎肯放过我。”
雁安宁默然。
百里嚣只是寥寥数语,却能想见今日围场中多么惊心动魄。
“你打算怎么办?”雁安宁问。
“先藏一藏,等守卫松懈再说,”百里嚣说到这儿,似乎还嫌不够,再次丢下一个惊人的消息,“我还伤了兰啸天。”
雁安宁一时无言。
她总算明白皇城守卫为何开始戒严,兰啸天是金吾卫大将军,是朝廷重臣,他受到刺杀,别说封锁皇城,就算挨家挨户搜查也不为过。
“你为什么伤他?”
“他命侍卫在屋里偷袭,我跑出去的时候见他站在外面,就捅了他一刀。”
百里嚣说得一派轻松,雁安宁却更是不知该拿何种眼神看他。
这个人,以西南军主帅之身潜入大衍,本该步步小心,处处谨慎,他却总是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
别人被偷袭,能自救成功,及时跑路就不错了,他却有空放火,还将外面的官员捅伤,雁安宁瞪着他,想不出是该夸他胆识过人,还是说他无法无天。
“你刺伤兰啸天,你不打算与大衍结盟了?”
百里嚣侧身压在桌沿:“你果然很聪明,这都让你猜到了。”
他话音低沉,在阴暗的房间里显出几分凉意:“怎么办,雁姑娘,西南军不与大衍结盟,你是不是就彻底把我当成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