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嚣扬了扬眉:“欠着。”
雁安宁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想着这人就要走了,懒得与他计较。
“好好好。”她用哄孩子的口吻半真半假地应道。
百里嚣气笑了。
他大步走到桌前,张开双臂,霸气地撑在桌沿,低头看她。
他的身影居高临下,将雁安宁笼罩其中,雁安宁眉心一跳,不自觉地先朝紧闭的窗户瞧了眼,低声问:“做什么?”
百里嚣不说话,只慢条斯理收了手,往桌边一靠,“怕人听见?”他悠然道,“我们又没偷情。”
雁安宁睁大眼。
他说什么?
她嘴唇动了动,手指微微蜷紧,拳头莫名有些发痒。
百里嚣见她脸颊晕了一抹红,面色比他刚进屋时生动了许多,沉声一笑:“我有说错?”
雁安宁捏了捏拳,在心底暗骂一声无赖。
她扬起脸,同样回以一笑:“西南军的主帅居然这么不要脸,我也算长见识了。”
“彼此彼此。”百里嚣浑不在意,“你过河拆桥的本事也不差。”
雁安宁抿抿唇,心知他指的是侍卫捉蛇那事。
对方好心好意来报信,她的确应该感激,可这人一张嘴就讨嫌,她现在不想道谢,只想撵人。
“你走不走?”雁安宁催促,“再不走,天就大亮了。”
此时正值宫中换岗,夜间的侍卫已然倦怠,白天的侍卫还未上值,两边轮换之际便有机可乘,想必百里嚣正是因为如此,才会选择在这时离开。
百里嚣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一缕清风钻了进来。
“总闷在屋子里也不好,”他说,“你又不是乌龟。”
雁安宁眼角抽搐了下,恨恨道:“我属王八。”
只有王八,才会像她这样,处处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