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闭目躺在那里,身上凌乱地盖了床锦被。
百里嚣沉着脸走过去。
他只动了一步就被人拽住。
“你做什么?”雁安宁压着声音问。
他带她上来就够出人意料了,看他现在气势汹汹的样子,她怀疑他想杀人。
“杀人。”百里嚣道。
雁安宁将他拖得更紧:“不行,现在杀了他,我和段姐姐脱不了干系,就算有地宫,万一有人打开机关,我们也跑不远。”
她不清楚有哪些人知道地宫的存在,他们一旦被堵在地道中,想脱身更难。
“地宫外面的暗道已经很久没人走过,”百里嚣道,“如果皇帝知道有条暗道,早就把它堵上了。”
雁安宁迟疑了一下,视线转向龙床。
“要动手我来。”她说,“你不行。”
百里嚣皱眉。
雁安宁道:“你身份特殊,若被人查出是你动的手,这就不是后宫之乱,而是两国之争。”
她看向百里嚣,沉声道:“无论皇帝多么昏庸,你杀了他,大衍与西南军就结了死仇。”
后宫被迫害的妃子在反抗时杀了皇帝,说出去还能博得世人同情,但皇帝若死在另一支势力手上,除了挑起仇恨和战火,再无任何好处。
百里嚣目色一沉,正要开口,就听段皇后道:“不用杀他,他体内毒性发作,已经活不了几日了。”
这话一出,雁安宁与百里嚣同时朝她望去。
段皇后走到床前:“他方才接连吐血,正是毒入脏腑,气血逆行的症状。”
她语声笃定,仿佛对皇帝的症状了如指掌,雁安宁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却难以置信,试探道:“段姐姐,皇帝的毒不是已经解了?”
前些日子皇帝吐血,因此查出国师的金丹有毒,太医用了金针拔毒之法为皇帝解毒,此事宫内皆知。
段皇后看她一眼,温柔又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国师有没有下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下的毒无人可解。”
雁安宁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