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样足矣。”雁长空道。
百里嚣不由笑了,他这笑懒懒散散,又似刀锋锐利:“她若不姓雁,我照样娶她。”
雁长空脸色一变。
百里嚣将手里的果子放到一旁,拍拍衣上的尘土,慢慢起身。
“我待安宁的心意,她知,我知,我本不在乎旁人信不信,但你和江大人都不是旁人,所以你无论如何质疑,我都愿意解释。但你若因此为难安宁,便枉负了她对你们的心意。”
雁长空闻言,蓦地生出几分不快,而这不快之中,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你到底想如何?”他问。
“不如何。”百里嚣道,“我想娶她,与她生同衾,死同穴,白头到老,相守一生。”
雁长空的神情随着他一字字落下,变得愈发僵硬。
“说得很好,”雁长空漠然牵动嘴角,“你如何保证能一辈子对她好?”
“我保证再多你也不会信,”百里嚣笑了笑,“不过好在你手里有雁家军。”
雁长空看了看他,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的确。”雁长空道,“你若敢负安宁,你的仇人便不只是雁家,还有雁家的军队。”
“所以安宁与我是天赐的良配,”百里嚣毫不顾忌地道,“雁家军在一日,便能钳制我一日,若哪天我做了对不起安宁的事,你身为兄长,自可为她讨回公道。”
雁长空微微眯眼:“外界说你如狼如狐,凶狠狡诈,看来此话不假。”
“那我的回答能否让兄长满意?”百里嚣问。
雁长空皱了皱眉,百里嚣比他还年长几岁,此时突然唤他兄长,实在叫人无言以对。
“我还没答应你和安宁的事。”他沉声提醒,“百里将军莫太忘形。”
百里嚣浑不在意地笑了笑:“现在不答应,不表示未来不答应。”
雁长空默了片刻。
他之前与江汉之进行过一次深谈,对百里嚣的为人略有了解,但任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自家妹妹看上的会是这样一个男人。
他家安宁生得玲珑心窍,找的夫君理应知情识趣,才能琴瑟和鸣,然而百里嚣行事乖张,肆意妄为,这样的男人很难成为一名让人放心的夫婿。
自古情关难过,雁长空实在不想自家妹妹为情所伤。
但百里嚣的应对又着实让人挑不出错来,令人感到欣慰又可怕的是,这人毫不避讳雁家军对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