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当普通人家哭着送别父亲儿孙的时候,看到邻街的达官贵人照样歌舞升平,百姓们心中怎能不怨。
小主,
更别提还有人塞钱走后门,稍微有点人脉和家产的都想法子赎了名额,所以各坊才迟迟凑不齐兵源,不得不像平安坊的坊正那样,逮着个瘸子也往军队里塞。
若叛军没有围城,他们还可往附近的村镇去征兵,那些村民老实巴交,又肯吃苦,只要皇榜一贴,没人敢闹事,比京中百姓好管多了。
可这不是已经被围城了么。
王丰心想,别说旁人,若他家里有儿子,也会将他捂得严严实实,不让孩子去军中受罪。
这可不是因为他不忠君爱国,而是叛军早就打出了旗号,人家要对付的不是皇帝,只是皇帝身边的某个大臣。
王丰按下心里的念头,悄悄抬眼朝上座看了看。
石守渊的脸色已经不只难看这么简单,他两眼直勾勾盯着他,像要吃人。
王丰立马收回视线。
瞪他也没用,他能说这些还是看在石守渊平日待他不错的份上,不过他也纳闷,宰相大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难道因为前几日伤了手,十指连心,所以动不动就发火?
想到这儿,他更是同情石守渊。
听说他原本想请江汉之回朝为相,谁知那晚江宅突然起火,待大火扑灭,江大人去向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坊间传言,江大人遭贼人所掳,而那贼人就是兰啸天。
王丰对这个传言将信将疑,兰啸天与雁家不合举朝皆知,江汉之是雁来的岳父,又将与石守渊联手,兰啸天对他自然不会客气。
可兰啸天哪来这么大本事,能够接二连三在京中对后妃和官员下手?但想想连金吾卫新上任的将领之中都有他的人,那他掳走雁安宁与江汉之,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王丰暗自摇头,以眼下的情势来看,石守渊已被架在了火上,就看他有没有本事把这堆火扑灭。
他方才这番劝解落在石守渊耳中,石守渊哼了一声:“好啊,你们一个个搬出诸多理由,看来征兵之事,只能我亲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