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宁看着她满足的笑容,心中升起一股奇异的感受。
正如昨日傍晚她站在街头,看着道旁人来人往,她清楚地意识到,临漳不是她的家,可她心里并不失望。
也许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个人守在城外,他护住一城百姓,也就护住了她。
她虽然不能陪他征战,但他知道她在他守护的城里,想必也会安心。
雁安宁将丘夫人送回房间,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鸟鸣啁啾,花香浮动。
雁安宁简单梳洗了一番,拆掉发髻,披散着头发躺进被窝。
她本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谁知刚一沾上枕头,便倦意袭来,很快沉入梦乡。
日头爬上中天,枝头鸣叫的鸟儿躲进树荫,老老实实蜷回窝里。
小小的院子仿佛与世隔绝,雁安宁的卧房里静谧无声。
突然,一个人影从窗外翻了进来。
百里嚣没有披甲,只穿了身黑色战袍。
他往前走了两步,随即停下。
他低头看了看靴子上的污泥,不只靴子,战袍上也沾满了泥水和血渍,只因袍子是黑色,瞧上去不大明显,但他落脚之处,几个泥印清晰可见。
百里嚣抬起胳膊,闻了闻身上的气味。
他刚从战场上下来,又是血又是泥,一身味道并不好闻。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靠近床边,停在离床头两步远的位置,用长刀刀鞘拨开帐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