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图放眼望去,微微沉眼:“全都给我起来!马上出发!”
疲惫的士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不得不从地上起身,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向各自的马匹。
那几名失去马匹的士兵站在一旁,无助地看着众人自身前走开。
他们每走一步,几名士兵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哪怕他们都来自后平。
其中一人忽然笑了笑,往地上一坐,摊开手脚躺了下去。
“走吧,都走吧,”他两眼望天,喃喃道,“反正都是个死,早死晚死有什么差别。”
就在这时,集合的队伍突然起了一阵骚动。
“什么声音?”有人问。
下一刻,众人耳边响起闷雷滚动。
这声音既像潮水,又像战鼓。
“快看!”有人指向前方出口。
只见一队黑甲骑兵如山洪涌入,将众人的去路拦了个严严实实。
“是西南军!”
一时间,马嘶人吼,湖边乱成一锅粥。
裘图手下的士兵本就如同惊弓之鸟,眼见追兵赶到,胆小的当即腿软,跌落下马。
“撤!”
裘图爬上马背,掉转马头往来时的山路后退。
他没跑出几步,就见来路杀出一批人马,同样黑衣黑甲,领头之人正是百里嚣。
山谷中杀声震天,放眼望去,漫山遍野人头攒动,到处飘扬着西南军的旗帜。
偏将跟在裘图身旁,眼中满是绝望。
“大将军,咱们被包围了。”
裘图脸上肌肉抽动,蜈蚣似的伤疤生出一阵痉挛。
“杀出去。”他冷冷挥剑。
偏将看看他,再看看身后惶恐的士兵。
“弟兄们,跟我冲!”偏将举起佩刀,大声喝道。
士兵们拽着马缰,马匹在原地不安地踏动。
无人应声。
偏将回头,声色俱厉:“都愣着干什么?不冲出去,你们都得死!”
士兵们低着头,一股奇异的沉默在队伍中弥漫,他们身下的马匹似也察觉这诡异的气氛,发出低低的呜咽。
前方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投降者,缴械不杀。”
发话之人却是百里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