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藩王不是傻子,北边又有青州军叛乱,石守渊大概无心迂回,索性立了新帝再说。
“我南下之时,京城一带还算平静,但藩王封地附近的城池百业凋敝,人心惶惶,我来的路上,见到不少人拖家带口,弃城而逃。”
可若真打起来,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北边已乱,中部的京城成为众矢之的,留王在东,晋王在西,无论逃到哪儿,似乎都避不开战火。
雁安宁想到这儿,既是庆幸,又是嗔怪:“路上这么乱,外公你就不该过来。”
梁州有几万雁家军守着,不说固若金汤,起码能保江汉之无恙。
江汉之抚抚长须:“你哥派了精兵送我,你别看史一志心狠,他可没有兰啸天的脑子,青州军打下的城池防备松懈,只要绕开就没事,比咱们出京那阵顺利多了。”
雁安宁板着脸:“那也不能为了我,专程跑这一趟。”
江汉之摇摇头:“倒也不是全为了你。”
“为了百里嚣也不行。”雁安宁赌气。
江汉之失笑:“听你这口气,是不想应这门亲事了?”
雁安宁面上一僵,冷静道:“他又不在,这事以后再说。”
江汉之指指她,笑道:“口是心非。”
他脸色一整,又道:“陈王性子温和,却难免软弱,换作太平盛世,做个守成之君亦无不可,但当今这局势,容不得心慈手软,不出半年,世上恐怕再无大衍。”
雁安宁听他说起当今时局,心中微沉,一股苍凉自心头蓦然而升。
江汉之见状,反而豁达地笑笑:“时局如此,伤感无用。”
雁安宁摇头:“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看向江汉之,轻声开口:“外公,我从小就有一个疑问,你历经三朝,你眼中的朝廷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