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帝看她一眼,问道: “听闻宰相年轻时家乡遭了灾,族中再无一个亲人,他的身后事还需夫人费心操持。”
石夫人微微欠身:“有劳陛下挂心,老爷的身后事,臣妇自当倾力而为。”
泰安帝接过大太监递来的茶碗,轻抿一口:“宰相去得急,不知夫人日后如何打算?”
石夫人恭声道:“待办完丧事,臣妇打算携子送老爷的灵柩归乡安葬,他这二十多年从未回老家,总不能让他连死后也见不了亲人。”
“落叶归根,人之常情。”泰安帝朝门外看了眼,又道,“为何不见令郎?”
“小小自幼体弱,昨日跪灵,实在扛不住,发了喘疾,今日还未能起身。”石夫人说着,再次掉下泪来。
泰安帝叹息一声:“宰相只此一子,夫人还需妥善照料为是。”
石夫人拿出手帕按住眼角,哀声道:“臣妇在老家还有些许祖产,臣妇打算安葬了老爷,带小小回老家静养,这辈子不求他出人头地,只要他身子康健,哪怕目不识丁,在乡下做一田舍翁,臣妇也无怨言。”
泰安帝盯着她看了一阵,点了点头:“夫人心胸通达,你能这样想,令郎定会一生顺遂,安然无忧。”
石夫人离开座椅,朝泰安帝感激地拜倒:“多谢陛下宽慰。”
“夫人日后若有所需,可向宫里传话。”
泰安帝说完,随侍的大太监立时会意,扬声唱道:“恭送陛下回宫!”
随行大臣立时起身,石府上下更是齐齐跪倒,将皇帝送出石府。
泰安帝走出大门,回头朝石府的牌匾看了眼,眼中似有叹息,又似欣慰。
他转头看向大街另一端,目光落在苏府上空。
就在这时,一串沉闷的响声从天边滚来,仿佛远方响起的炸雷。
街上蓦然起了一阵骚动。
“你们看!”有人惊呼。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众人抬头一望,不约而同怔住。
只见皇宫的方向浓烟滚滚,伴着隐隐雷声,如同天降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