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街上买了几卷话本子,依雁安宁的性子,怕是今晚就得看完。
阿韭实在搞不明白,再好看的话本子,那也写满了字,哪有听戏来得痛快。
雁安宁抿唇忍笑,推着她的肩膀将她送出门:“遵命,我的大管家。”
她闩上房门,拿起一卷话本子,绕到屏风后,将书放在浴桶边的木架上。
浴桶里升起热腾腾的白雾,客栈老板极懂生意之道,见雁安宁出手大方,不但送来了簇新的榆木浴桶,连洗澡水也盈满花香。
雁安宁小小打了个喷嚏,庆幸店家没往水里撒花瓣。
她走去窗边推开一扇窗。
她住的上房在二楼,窗户面朝开阔的河道,一阵江风吹进屋子,屋里的香气渐渐变淡。
雁安宁等了一会儿,待香气散去,才回到屏风后。
她试了试水温,解开衣裳,踩着矮凳跨进浴桶,慢慢滑入水中。
温热的水波将她包裹,熨帖着每一个毛孔,她在心里舒坦地叹了口气,靠着桶沿闭上眼睛。
今晚她选在此处歇脚,一是为了缓解连日来的紧张,二是为了后面的赶路做准备。
明日再往前就踏入京城地界,离京城越近,越不能掉以轻心。
雁安宁暗自盘算接下来的行程,正想到要紧处,忽然听到一声响动。
她微微一怔,警觉扬声:“阿韭——”
话刚出口,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是我。”
雁安宁呆了下。
她茫然地侧了侧头。
“百里嚣?”
若没听错,那是百里嚣的声音。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现在不该在后平么?
雁安宁几乎怀疑有人假扮他,但随即听见那个熟悉的嗓音道:“我回临漳没见到你,听丘大人说,你去了京城,所以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