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之前百里嚣给他写过信,信中言明与雁安宁两情相悦,有心求娶,但没见到人时,还能假装不知,眼下对方正儿八经提起婚事,可比那声“兄长”更叫他难忍。
他都还未成亲,就要决定妹妹的婚事。
雁长空想到这儿,看百里嚣更不顺眼。
有些话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多说,雁长空忍了忍,瞥了眼妹妹。
只见雁安宁微讶过后,面上露出浅浅笑意。
“谁要你那二十六州,”雁安宁道,“我可拿不出这么多嫁妆。”
“我的都是你的,”百里嚣说完,补上一句,“你的还是你的。”
雁安宁抿唇:“少来,谁稀罕你的地盘,你把西南的商路给我就够了。”
“那不早就是你的了么?”百里嚣道,“只要你愿意,别说现在的地盘,后平与南阳,你想做到哪儿就做到哪儿。”
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雁长空看着妹妹欣然接受的模样,只觉一阵头疼。
他轻咳一声,正要出声打断他俩,就听兰啸天突然道:“你到底是谁?”
帐中无人搭理他,他却越听越不对劲。
他本以为那人是虚张声势,故意说大话唬人,哪料一路听下来,西南二十六州在他嘴里,竟如啃瓜吃枣一般容易。
他先前丢开的那个念头再次浮现。
这个人,这个大言不惭的,嚣张狂妄的年轻人,似乎真的不是雁家军的部下。
他心知自己不该问,却又忍不住想打探。
兰啸天急切地质问:“你来自西南?你到底是——”
“我姓百里,单名一个嚣,”百里嚣撩他一眼,漫不经心道,“虽不是雁将军的部下,却是他的妹夫。”
兰啸天如雷轰顶,愣在当场。
百里嚣?这人当真是百里嚣?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只觉从没遇见如此荒唐的事情。
“你怎么可能是百里嚣?”兰啸天不信,“你现在应该在西南,不!你根本就不该和雁家扯上关系!”
他把持朝政多年,从未听说雁家军与西南军有来往。
他们两家天南地北,相距甚远,怎么会突然结成姻亲?
兰啸天咽了口唾沫,连连摇头:“你骗我,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如果你是百里嚣,如果你与雁安宁有婚约,你怎么会让她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