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究竟持续了多久?
这个物件给予我的记忆中有几个片段,灰色的、寸草不生的劣地,有地质锤、炸药和左轮手枪,有碎裂的骨骼、切开的躯体,等等。
感觉起来仿佛有谁用锯子锯开了我的头,然后把这些记忆的碎片嵌进了我的脑子,短暂的痛楚之后是一阵恍惚,我完全无意识地向前走,眼前的景观完全被片段中的几个重复场景所取代。
等到这些记忆不再控制我的意识,我发觉自己身处一座钢筋水泥制成的烂尾楼旁。生锈的脚手架摇摇欲坠,烂尾楼近旁的居民楼都覆着灰色的水泥,看起来了无生气。弃置已久的沙堆上已经冒出杂草,一只老鼠在我面前几步匆匆钻进碎砖之间。
我四下环顾一阵,找到了我刚才无意之中走过的路——一条曲折的小巷。
虽然头还有些疼,不过至少现在我不是被那些记忆牵着鼻子走了。
我捂着额,有规律地袭来的痛感冲击着我的脑袋,但我仍然回过身,准备先回到家再做下一步打算。
“嘿,朋友,你拿了我的东西,这是准备往哪去呀?”玩世不恭的女声从我身后的烂尾楼传来,我返回的目光捕捉到了二楼那根柱子旁倚立的身影。
当然,主人找上门来也是正常的事。
只要我把这个东西交还她手,一切就会结束吗?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但还是试试吧。
至少它带给我的记忆里,确实告诉了我要怎么取出它。
我右手握拳,指关节抵住左手手腕,将它驱离了我的左手,握在手中。
现在,它是一把骨制的折刀,看起来脆弱到不像武器。
我尽量装作有礼貌地将它放到地上,滑向了烂尾楼。陌生的女子异常轻盈而迅捷地从二楼跳到了地上,右手背在背后,左手从地上捞起了折刀。她首先端详片刻,赞许地点了点头。
随后折刀在她手中猛然断折、变形,化作一把尘埃散去。
她的眉头随之皱起,目光穿过太阳镜射向了我的脸。
“你……”
被她那种掠食者似的目光注视令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