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开草原上的北邙游骑,回山海关报信的小钉子从黑石城往东走,一直走到草原最东边邙山下,才顺着邙山往西边走,一个人带着两匹马横跨好几千里的雪原,路上又遇见饥肠辘辘红眼的狼群,不得以,丢下一匹马,才算从狼口中逃离。
精疲力竭的小钉子一头扎进张雪原听风旗的视线里,等发现时候想要逃走,却被张雪原一箭射杀了战马,小钉子从马上滚落,摔晕过去,这一路上都是昏迷不醒。
若不是大柱子看出他身上带着稽密司的信物,也不会把他带回来,靠着每日熬了参粥喂下去,才勉强保住他的性命。
小钉子睁着眼,仰望天空,头昏目眩,仿佛做了一场大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时何地,他想坐起来,躺了这么久,手脚酸软,一丝儿力气都找不回来,动弹不得。
感知慢慢的回到身上,耳朵里传来声音,大脑迟钝又缓慢的运作起来,昏迷前的记忆一点一点的回到脑袋里,骑兵,遇见了骑兵。。。
一团毛绒绒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遮住了天空,小钉子瞳孔急剧收缩,调整焦点,才看清楚眼前竟然是一张长满络腮胡子丑陋的大脸。
:“你醒了?”藏在胡子里的嘴巴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在小钉子的耳朵里宛若天籁,这是大夏语言,这是大夏人。
大柱子只问了一声,就看见这个刚刚醒来的人眼皮子又耷拉下来,像是又昏迷过去。
:“又晕了,给他准备点水。等再醒了,给他点水喝。”大柱子扭头,对身后的士兵说。
:“好。”
张雪原策马踢踢踏踏的过来,扯下覆在脸上灰蒙蒙的面巾,也是胡子拉碴的,看起来自己还用刀子修理过,长长短短更不整齐。
:“诶,不是说醒了吗?怎么又躺下了?”
大柱子在头上用力抓了抓:“昏迷太久,一下适应不过来,再醒来两回就好了。”
张雪原赞叹道:“这家伙也厉害,这天气,自己一个人穿过冰雪覆盖的草原,真是一条好汉。”
:“我想他身上一定带着重要的消息,你那一箭,射的真准。”大柱子稍抬眼,看着张雪原,闷声闷气道。
张雪原黑红的脸上早就看不出颜色,眼神稍微闪躲一下,像是有点羞涩,又梗着脖子,着急反驳道:“那时候谁知道是敌是友啊,我没有直接射杀他,就算我手里有分寸好吧。谁知道他骑术这么差,能把自己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