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明天我们去固始县,让黄安闲请吃饭,那边造船厂要抓紧进度,这是大事,不能耽误。”
陈阳喝了口茶,无可奈何道:“朝廷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你又要先斩后奏?大哥,现在世道太平,你既然想做个忠臣,那就老实点,按规矩来。”
孙燚眼睛眯开一条缝:“怎么,我再守规矩,该被人妒忌一样被人妒忌,咱就多找点错误,让他们有理由针对,这样才能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嘛。”
:“摆在眼前的事还不少,从固始县回来,明年开春,我们要回炎=峰山城看看情况,战船要回去装上獠牙,明年老子就要大开杀戒了。”孙燚像李砚一样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这两年,委实憋屈了些。
残阳如血,将马甲海峡东南方向的海面染的一片血红,一场大规模的海战刚刚结束,硝烟弥漫,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和燃烧的焦糊气息。
黑色的浓烟滚滚升腾,透过那厚重的烟雾,可以看到一些战船的船体已经严重破损,露出狰狞的裂口,海水不断地涌入其中。
几十上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燃起熊熊大火,跳跃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船体。有的战船在海面上半沉半浮,残破的桅杆斜插在水中,船帆被烧得千疮百孔,在海风中无力地飘荡着。
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碎片,断裂的木板、破碎的帆布、受伤的海盗在海水中拼命挣扎,身边漂浮着大量的尸首,随着海浪起伏,如同被命运抛弃的玩偶。
在这片混乱的海面上,偶尔还能听到一些微弱的呻吟声和哭泣声。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海盗们,他们神情呆滞全身脱力地坐在残破的船板上喘息,一时之间都顾不上去包扎流血的伤口。
小田社野头上的牛角盔已经不知所踪,青色头皮被流矢刮开了一道口子,流在脸上的血已经被海风吹得干涸,汗水又流出几道沟痕。
他瞪着阴鸷的三角眼,望着越来越远的战场,眼光闪动,并不见失败后的绝望,甲板上呻吟声不断,船上一百五十个海盗,现在活着的不过一半,人人带伤,瘫坐在甲板上。
海风带来远处对手的欢呼声,身后两百余艘船此刻剩余也不过百,仓皇而逃,狼狈不堪,小田社野两边嘴角向下耷拉着,显得很无所谓,他身边的高港一身衣衫干干净净,只有几滴细小的血珠,不留意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