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行听她提及此人,无奈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后来为啥不送了?一直想问你,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我就是怕人已经…...”
“活着呢。”
秦念淑松了口气,“好好好,还活着就好。”
当时那人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失明。秦念淑平时用药很是大胆,但面对这个病人,她却感到束手无策。因为沈亦行一直阻拦着她,不让她见到病人,所有的病情都只能依靠沈亦行的口述来了解。为此,她和沈亦行大吵了一架。如果真心想治好那个人,就应该让她亲眼观察后再对症下药,这样才能更好地治疗。可是,沈亦行却坚决不让她看到病人,甚至连隔着帘子号脉都不允许。
他将那人藏得深,任谁都不准碰。
他们自幼相识,这是沈亦行第一次低了头,弯了腰,下了跪。
他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她,如果那人死了,他也绝对不会独活。
十七岁的少年跪在雨中,一次又一次地哀求。
雨滴落进眼里,似泪水决了堤。
"我爹的医术比我好!你把那人带过来!算了,我们收拾收拾陪你过去一趟。" 秦念淑心疼地看着雨中的沈亦行,试图为他撑起一把伞,但却被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
他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伞,而是那个陪他淋雨的人。
“旁人我都信不过!既如此,便劳烦秦姑娘最后一件事,待我死后,将我二人尸身葬在一处。”沈亦行双眼无神地站起身走了。
“人你还救不救了?还不赶紧滚进来讲与我听,我好快些抓药给你拿回去。”秦念淑虽然被气得不轻,但终究还是心软了,那些日子都背着秦方礼偷偷地帮沈亦行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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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聊的话题有多沉重,屋内聊的话题就有多轻松。
“听到了吗洵儿,我姐说这次的奖赏有个宝贝。”秦在锦倒了杯茶递给江洵,这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什么啊?没听着啊。”江洵活动了一下肩膀,秦在锦见状立马上前给他揉肩捶背的。
“能不能再损点?”傅霖顺手拿走了江洵眼前儿的那杯茶。
“哎呀,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就让给我吧!”秦在锦撒娇似的同江洵商量。
“这胳膊怎么有点痛呢?”江洵做戏似得伸了伸胳膊。
秦在锦又立即去查看他的伤口,这不说不打紧,一说那人又自责了。“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你这胳膊也不会...”
“哎哎哎,嘛呢?不许掉金豆儿。我胳膊不疼了不疼了。”江洵一看秦在锦这表情,怕他再哭鼻子,赶紧收起了逗他的心思。“给你给你,尽管拿去。”
就在这时,门口站着一位姑娘,定睛一看,是最开始送他们去坞长家的邱沄。
“怎么了?可是有事要说?”秦念淑看到那姑娘满脸踌躇的样子,走上前问道。
邱沄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我有一个妹妹,叫邱漓。前几个月我偷摸将她送了出去,想等这阵子风波过去以后再接她回来。可最近一个月我都没有了她的消息,她一个七岁的孩子在外面我很不放心,可我又实在无能为力,劳烦各位大人能帮我寻一下她。若是有幸遇到了,希望你们能告诉她,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她回家。”
“可有什么打眼儿的胎记或是画像?”秦念淑问道。邱沄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打眼儿的胎记倒是没有,但是她的手腕处有个梅花印。”
秦念淑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会派人多加搜寻,一有消息即刻通知你。”邱沄感激涕零地向她郑重的施了一礼。
几人等到中律司的人到达以后,便乘船离开了。毕竟,有南宫珩在这里盯着,这里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由于江洵之前已经答应了将那双锏送给秦在锦,所以他们便一同前往了就近的中律司。当大门缓缓打开以后,院子中央,一个身着青衫的女子静静地站在紫藤花架下。
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她的衣衫和斗笠。
那人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地转过头来,向着门外看去。
在看清来人后,她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