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流火所发出的琴音并不算大,但奇怪的是,驻守在春平的相月山弟子们却都能够清晰地听见。这琴音仿佛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军令,传达给每一个人这样一个信息:不论因果,格杀勿论!
当沈亦行看到江挽不知何时竟然摘下了脸上的白纱时,眉头微皱,朝着江挽走去,伸出手想要接过那条白纱,替她重新系好。可是,江挽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向后退了几步,巧妙地避开了沈亦行伸过来的手。
此刻的江挽满脸警惕之色,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如同看待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充满了戒备和疏离。
这一眼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沈亦行的心窝。他原本伸向空中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半晌都无法动弹分毫。
“亦行。”许歆下达完指令之后,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这边,恰好目睹了眼前这令人费解的一幕。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狐疑,对于沈亦行和江挽之间的关系感到十分诧异。要知道,她从来没听沈亦行提及过江挽这个人,也从未听闻他们俩之间存在任何交集。然而此刻,沈亦行望向江挽的眼神却丝毫不见生疏,反倒透着一种熟悉之感,宛如相识已久的……恋人!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许歆便立刻摇了摇头,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从江挽看向沈亦行的眼神来看,非但没有半分柔情蜜意,甚至还隐隐带着些许敌意。想到这里,许歆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的假想敌应该仍旧只有秦念淑一个人而已。不过倒也无所谓,反正秦念淑明年就要嫁给萧旻了。
许歆缓缓收起手中的流火,仪态万千地朝这边走来。她纤细腰肢上那枚精美的玉兰花玉坠,随着她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着,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待走到近处时,江挽终于得以看清那玉坠的模样。也许是因为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时间过去了很久,许歆察觉到了江挽的目光,面露疑惑之色,轻声问道:“三阁主为何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玉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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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玉坠,从何而来?”
许歆乍一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禁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随口解释道:“此玉坠乃相月山历代家主相传之信物,不过只是家父提早交付于我而已。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然而,面对许歆的回答,江挽却似乎并无深究之意,仅仅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原来如此,并无不妥。”话音未落,便已然毫无留恋地转过身去,径直朝着停放在不远处的马车快步走去。
望着江挽渐行渐远的身影,许歆忍不住轻声嘀咕起来:“这女子好生奇怪,怎的问完便走,连句多余的寒暄都不曾留下。”一边小声抱怨着,许歆一边不自觉地低下头,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腰间那块晶莹剔透的玉坠之上。
傅霖仍站在原地思索沈亦行方才所说那句话,无论怎么看,这两人似乎都不太像是这群白瑜人的真正主导者。可是,如果非得要在他们两个当中做出选择的话,那么相较之下,柳春和或许更有可能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个人。毕竟,又有哪一个正常之人能够干得出将活生生的人封入自家墙壁这样残忍至极的事情呢?
然而,如果她同样身为白瑜人,那么由他们父母共同创立的流芳斋,恐怕极有可能成为这群人的秘密据点。表面上是以售卖糕点作为掩护,暗地里却能够借此巧妙地传递各种关键信息。更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甚至可以将自身的血液混入到糕点之中。这种手段既能有效地达成目的,又能确保行动的安全性,让人难以察觉其中的端倪。
一想到这些,傅霖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涌,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幸亏刚才已经使用过弥生符进行检测,结果表明并无异常情况,否则连自己何时遭了对方的招儿都无从知晓。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傅霖不由自主地转头朝着江洵所在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江洵神色自若,从其面部表情来看,显然并未有异常状况。看到这一幕,傅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禁感叹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