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人,别来无恙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关切。
我转头一看,是吴翰林,他身边还跟着郑郡主。吴翰林依旧是一身素雅的长衫,面容清癯,眼神却依然清澈坚定。郑郡主则是一袭淡紫色宫装,眉目如画,气质高贵,只是眉宇间也带着几分担忧。
“吴大人,郑郡主。”我微微点头示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如今朝中局势紧张,我和郡主都担心你,所以特意来看看。”吴翰林语气凝重地说道,“你最近可要万事小心,王阁老和李侍郎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既然拉拢不成,恐怕就会……”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我知道他的意思。王阁老和李侍郎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若是让他们觉得我挡了他们的路,只怕会不择手段地除掉我。
“多谢两位关心,我会注意的。”我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中却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小心就能避免的。
“鲁大人,你最近还是低调行事,尽量不要出风头,我和吴大人会暗中照拂你的。”郑郡主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
我知道他们是在真心为我着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能有这样真心相待的朋友,实属难得。
“多谢两位,这份情谊,鲁某铭记于心。”我举起酒杯,朝他们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也渐渐热闹起来。然而,我的心中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挥之不去。我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我的目光,缓缓扫过宴会厅中那一张张虚伪的笑脸,最终,停留在了王阁老和李侍郎身上,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吴翰林和郑郡主的担忧,无疑是给热闹的宴会蒙上了一层阴影。我明白他们的好意,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就像走在一根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王阁老和李侍郎,一个是老谋深算的权臣,一个是心狠手辣的酷吏,他们既然已经向我抛出了橄榄枝,在我拒绝之后,又岂会轻易放过我?
我收敛心神,决定从今天开始更加谨慎。我不再主动与人攀谈,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观察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孙太监不知何时凑到了我身边,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谄媚笑容,压低声音说道:“鲁大人,您今日可真是清净啊,怎么不去和各位大人们多亲近亲近?”
我淡淡一笑,说道:“孙公公说笑了,下官人微言轻,哪里敢去打扰各位大人雅兴。”
孙太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鲁大人这话可就谦虚了,您如今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谁敢说您人微言轻呢?”
我心中冷笑,这孙太监果然是个人精,几句话就想探我的口风。我不动声色地说道:“孙公公说笑了,下官只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当不得‘红人’二字。”
孙太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一个内侍叫走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孙太监虽然只是个太监,但他却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他的话,未必没有几分可信度。
宴会接近尾声,宾客们陆续散去。我走出宴会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夜晚的凉风吹散了些许酒气,却吹不散我心头的那份沉重。我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却丝毫照不亮前方未知的路途。我隐隐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向我袭来……
“大人,”我的马车旁,车夫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宫里……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