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正是那天他看到的那个从吉普车上下来的人，也正是那夜他看到的那个坐在拉拉的床沿给拉拉梳理秀发的那个老头。

他身材魁梧，手臂粗长。正提着两条青白的鱼，像柴刀那样长。

一进门就说道：

“打你电话也不接，搞什么呀，你们？”表情僵硬，也叫做没有表情。

阿姨接过了他手中的鱼，气息急促地说：

“哥，没听到哇。真的，拉拉也听着，也许是电话机坏了呢，有时间要修一下了。”

边说着话的时间，他已经摇到了大门槛上了。

拉拉示意子温迎上前去，并脱下了他的外衣，露出的白色的背心，正是那天穿的那一条，简单，朴素。

“大爷，真的没听到铃声呢。这是小袁，小袁，快叫……”

“乌局长好！我是小袁，刚刚，真没听到铃声呢。”子温知道叫大爷不妥，急中生智，急忙把局长的名号搬出来，管他是不是当过局长，只要当过官，叫局长也错不到哪里去。

“小袁老师好，呵呵，果然不高啊。”局长一句话，就把小袁说得无地自容了。

“唉，是啊，是啊，是不高，小时候吃不饱，营养不良，那个……”他还想解释点什么，发现局长已经严肃地坐了下来，直接坐在了上席位置，正眼也不瞧他。

他摸了摸脑勺，示意乌拉自己赶紧回家，他知道自己现在面红耳赤，不适合呆在这里。

“妈——”乌拉看了看刚从厨房下赶过来的阿姨，阿姨看了看坐在上手位的局长，显出为难的神色。

“吃了晚饭再走吧，这没什么。”局长一本正经，毫无尴尬之色。她们俩松了一口气。各自走了。

他手足无措，看到桌面上整齐的麻将牌，又急中生智，觉得应该收拾一下，于是用布包了起来，放回了木柜当中。

这时，乌拉端过来一个青花瓷的盖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在她们家。

一阵奇异的香扑面而来，他的鼻子翕动了一下，“这香是如此浓烈而熟悉，似从远古踏水飘来，是什么香呢？”他头脑中迅速翻腾，回到了老家，那个曾经家族聚集的屋瓦鳞次栉比的地方，对了，是隔壁小姑家黑色木橱中的麦乳精！